他哥最多允许他在合适的人选里挑,甚至都不会让他自己出去找喜欢的姑娘,生怕他自己找的会出差错。
贺兰鸦恨不得把弟弟该走的路,每一步都铺上厚厚绒毯。
毕竟他自己的人生已经一塌糊涂,活着的信念就是保护贺绛此生光明璀璨。
梅淮安对这一切都看的很透彻,所以才会在此刻提醒贺绛。
别昏了头害死燕凉竹。
“......”
贺绛此刻听了眼前人的话,表情呆愣木然。
梅淮安的话宛如醍醐灌顶,让他生平头一次意识到——
自己没有决定人生的能力!
以前享受着兄长铺路时他心底只有感恩,不敢反抗也从没想过要反抗。
可是如果连自己的感情也不可以......
“你愿意跟我分享初次心动,我很荣幸,但站在兄弟的角度我必须提醒你。”
梅淮安站起身看着床榻上半躺的人,垂着眼轻声开口。
“有能力了才配说喜欢,不要因为自己一时脑热...就让别人承担致命后果,不合适。”
“这句话是对你说,也是对我自己说,共勉。”
“......”
他转身离开房间,只留贺绛一个人静静思考。
————
太阳就像个爱健身的圆脸大叔,每天站起又蹲下,只需五个深蹲便是五个日夜。
转眼五天就过去了。
宋祈乐估算的很准确,昨天贺绛已经能行走无碍,额头伤口也基本愈合长出肉芽儿。
在约定好离开辽东的第五天下午——
灿烂阳光挥洒在药园子下方的溪流附近,映照水面银闪闪的晃眼。
一身简单黑衣的梅淮安蹲在溪流边的石头上,帮身边人搓洗着药草。
宋祈乐穿着深青色套装,低头捣药汁的时候,脖颈带着的银色项圈滴溜溜坠晃在半空。
梅淮安湿漉漉的手指攥起一把青叶:“这一筐洗的时候要注意什么?长的像蒜苗。”
“无妨,简单涮洗一下就好,这是外敷的药材沾些地气药效更好。”宋祈乐扬起纯澈白皙的脸庞,浅笑回话,手里的石臼还在砸着,“咚,咚,咚。”
“沾些地气就是留泥土,嘿,洗药材还如此雅致。”
梅淮安未停歇的接着干活,偶尔抬眼快速扫一圈周围平坦地势。
显然宋祈乐是个聪明人,带他来的位置....附近都没有能藏身的树林。
两人身后不远处站着七八个侍卫,但也没有直白的靠近监视,只是远远看着两人待在一起处理药材。
不知道宋祈乐是怎么说服那位暴君,才能放任梅太子靠近他三步之内的。
当然,这并不是梅淮安需要知道的事情。
他只是观察了附近没人偷听,就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轻开口。
“我们要做什么配合你?”
“什么都不用做,但你可能要费些体力。”
消耗体力而已?梅淮安挑眉:“如此简单?”
“赌一把。”宋祈乐用手背抹走脸颊的发丝,“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话。”
“如今的处境我只能信你。”梅淮安说,手里的青叶子在溪流里甩了甩,“只是我有一事不明白。”
——你为什么要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