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兰鸦闭了闭眼,再睁开之后很快启唇应答——
“是。”
果然如此,我没冤枉你。
梅淮安喘了几口气,视线盯着对面的浴桶边沿,低声呢喃。
“所以这次他想见我,你怕我来了王帐不收敛脾性惹他生气,你骗我,说你们不合,你想让我听话,听你们的话......”
“没错。”贺兰鸦有问必答,还大方的奉送夸赞,“此刻筋疲力尽还能如此聪明,你果然一次次给我惊喜。”
他搓洗完发丝就移动脚步站到侧边,拿布巾去擦浴桶里这人搁在桶沿上的手臂。
少年的手臂光洁漂亮,薄肌由于愤怒正在绷紧。
上臂的三个血洞没有浸水,伤口处已经凝固血痂,此刻却由于肌肉绷紧又缓缓溢出血丝。
贺兰鸦低头用布巾一点点擦去胳膊上的污血印子,动作避开那三个血洞。
梅淮安突然抬手揪住他的衣襟,不顾动作大到让伤口快速出血!
他盯着对方的脸逼问,攥着衣襟的手都在颤——
“当初梅氏兵败之夜,你收留我....待我好,也是想让我听话?”
“确实如此。”贺兰鸦点头,紧跟着皱眉覆上揪着自己衣襟这只手,没费什么力气的掰下来按在桶沿上,看着伤口处流血减缓,这才又开口,“想骂就骂,别乱动。”
“这点小伤要不了我的命,坏不了你的事!”
梅淮安此刻实在没力气反抗,纵使想一拳打过去都没体力行动。
他靠在那里,指尖颤抖的攥住桶沿,又问——
“你只留我一个人就够了,为什么要连带中州残兵一起收留?”
若非中州残兵全在渭北军营里受制于人,两万条人命啊。
他当初也不会进渭北军营磨练,说不定此刻早就想出法子逃离天水关了!
以他当时的心性,根本就没把自己当成梅氏太子,他只是个穿越者。
在无能为力的情况下,他会略带愧疚的找个地方埋了玉玺,随后隐姓埋名的流入民间过自己的日子。
后面根本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投入那么多的真情全是一场空!
贺兰鸦眸色闪过一抹犹豫,但很快就坚定起来,嗓音平淡到有些凉薄:“对这些事,你很想知道?”
梅淮安眼眶泛红,语气冷厉:“我要听你亲口说!”
一次全说清吧,好叫他能狠心往前走,再不回头。
贺兰鸦停了擦洗的动作,微微俯身把布巾放在水里搓了搓,举止优雅。
“既然你想听,我就告诉你,不过你要记得,中州旧部还在渭北军营里等你回去呢。”
好狠的手段,拿中州兵来威胁他不许在王帐生事。
原来撕破脸后,这些东西都能摆到明面上说了,很好。
梅淮安睨他一眼,嘲讽的勾了勾唇:“多谢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