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鸦抿唇闭嘴,极力忽略掌心传来的痒痒。
人说十指连心果然不假,他只觉得自己忍得额角都快出汗了。
“这个手相吧,你主要得看这条纹,瞧见没?看这里弯了一点,哎,到这里又直了......”
梅淮安视线盯着自己掌心里的手,肆意捏来揉去,随口说些什么安抚对方。
对方几根细长手指此刻正无措的搭在他手腕上,似是不知道该不该完全贴触着红衫袖口。
“然后你看,这里就又多了几条小分叉,是吧?”
贺兰鸦呼吸有些不稳,皱眉问:“所以,这些掌纹到底代表什么命理?”
“代表什么命理啊。”梅淮安已经翻来覆去把这只手都捏遍了,心满意足,这才嗓音含笑的喊人,“贺兰鸦。”
“嗯?”
对面的人应声看过来,似是在等着听他解说命理。
“你还真信我会看手相?”梅淮安抬眼看他,眸色晶亮像只得逞了的小狐狸,“骗你的。”
不等愣怔住的人回话,他手指顺势挤进对方指缝里,牢牢扣住以掌心相抵!
“我是想跟你牵手啊,就像这样。”
十指相扣。
“......”
沉默。
周围瞬间陷入死寂。
梅淮安直率的望着眼前人,想瞧瞧‘从未对你动过心’的秃驴会有什么反应。
过了许久。
就看贺兰鸦反应过来后,动作快速的掰开两人相握的手!
噌的一声站起身就往外走——
“我去外面逛逛!”
“外面?”他看着对方仓促起身的动作,空下来的掌心重新接触微凉空气,不怎么高兴嘟囔着,“外面在下雨啊哥哥。”
“无...无妨。”
冰蓝色衣衫在空中朝后荡起,贺兰鸦脚步飞快走的头也不回。
只留下还坐在桌边的人搓了搓指尖,半晌才端起茶盏喟叹一声——
“这就跑了,我还没开始呢。”
......
下了一整天的雨,直到傍晚雨势才停息。
帐篷里依稀能听见草原上呼啸而来的风声,天色阴沉沉黑的彻底。
梅淮安坐在厅堂里的长榻上,燕凉竹正在帮他磨指甲。
这里没有指甲刀,要修指甲只能拿小锉子一点点的磨短,声响沙沙的。
暖黄色烛光映在眼前少年乖巧的脸庞上,他视线落在对方清瘦肩膀左右看了一圈。
“剪哪儿了?”
“脖颈子后面。”燕凉竹头也没抬的回话,知道这是问绝恩书里附送的断发从哪儿剪的,“这样看不出来的。”
梅淮安瞥了那边无所事事正在擦拭宽刀的贺绛一眼,突然好奇小声发问:“贺绛没有拦着你不许剪头发?”
那会儿犟牛追出去,肯定会拦着燕凉竹问个明白。
燕凉竹打磨的动作顿了顿,点头:“嗯,拦了。”
莽撞的贺将军不仅拦了,还非要剪他自己的头发往信里塞,简直胡闹。
“他没拦住你。”梅淮安哎了一声,又问:“你怎么让他断了拦你这念想的?”
当初他想让犟牛转变什么想法的时候,每回都得费好大的力气。
“找借口把他支开就行了。”燕凉竹说,想到当时的场景一时间眸色有些复杂,“很奇怪,他竟然来插手我的事,而且....看着比我还紧张。”
“哥,你说他为什么要这样,难道是来监视我的?”
“监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