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拎不清你的份量么,需要我做些什么提醒你?中州旧部还被看押在渭北兵营里,你说他贺兰鸦听你的还是听我的?不要蹬鼻子上脸,后悔莫及。”
哟,这就撕破脸了。
梅淮安今夜就是来闹事的,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避,声量沉沉——
“你何必用这些手段威胁我?我只是按照你们的吩咐,尽心守住储君名头当辽渭的招魂幡,我有什么份量....一目了然。”
“没了你我们不敢动兵?无所畏惧。”
“没了我你们师出无名,皆是贼寇。”
好一个牙尖嘴利!
裴不知从桌上拿起一杯酒水,态度强硬的捉住梅淮安手腕,塞到他手里去:“你不是好拿捏的,兰鸦小看你了。”
“我是好拿捏的,但得分时候。”梅淮安歪脑袋朝他笑了笑,接住酒水,“我可以听话但不能受辱,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裴君别把我逼的太狠,凡事有商有量我自然尽心做事。”
这话说的刚中带柔,裴不知眸色里染上愠怒:“装什么乖顺,你敢说你没有半分野心?”
“都是过山虎我不装走地兔。”梅淮安回他,并不遮掩什么直接把话说透了,“可我不傻,我的野心能克制,更是不愿惹火烧身,若能三方齐心平定天下,我何必非要与你们反目成仇?你的疑心太重叫我很不舒服。”
裴不知冷笑一声:“不舒服你也得忍,你还能有别的选择?”
“七哥。”贺兰鸦走到针锋相对的两人身边,皱眉喊了一声,“注意分寸。”
这边的气氛已经让底下那些人纷纷侧目了,尽管边上有歌舞奏乐听不见他们说的话。
但这两人站着迟迟不入座,总能叫人瞧出些不对劲儿来。
梅淮安看向身侧的冰蓝身影,移步朝人挪过去,最后用衣襟撞了撞冰蓝色的衣袖,像是示弱。
他跟贺兰鸦说话时的模样一脸天真无邪,语气稍显委屈故意让裴不知听见——
“哥哥你看他呀,也太欺负人了,我事事听从他还不依不饶,就不叫我过的舒心些,不行你们杀了我吧还领什么兵,我不活了。”
裴不知看着刚还在自己面前横眉冷对,此刻却突然嘟着唇哼哼唧唧的小太子:“?”
梅淮安站在贺兰鸦肩侧,挑衅朝裴不知扬眉。
开嗓的语气却乖顺——
“他还放狗咬我,那么大的狗啊我差点就被咬死了,干脆你们杀了我别叫我提心吊胆过日子,省得裴君总疑心我要做坏事,害怕!”
“......”
贺兰鸦听的皱眉,抬眼看向裴不知:“你若要与我同行就得按我的计划做事,否则废掉盟约我们别再来往了。”
“?”裴不知反应过来气的摇头晃脑,脚步都站不太稳了,“你信他的挑拨?啊?结盟书都签了我哪里没按你的计划做事?”
“那就不要与他为难,他要做什么都随他吧。”贺兰鸦抿了抿唇,又说,“到底....你我都是在利用他而已,何必惹他?”
梅淮安听着这句‘你我都在利用他’,挑了挑眉,心说——
演,你接着演,我可真是太‘恨’你了。
“也对。”裴不知瞬间得意起来,“我何必跟个物件置气,平白失了气度。”
“......”
梅淮安勾着眼尾笑了笑,不再接话。
裴不知扬手招呼左右侍卫,忍着咬牙的憋屈说:“移桌换位,迎储君高坐!”
“是!”
几个侍卫当即迈步过来,抬起刚才被用过的主桌往旁边去,另挪来新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