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的画舫缓缓驶离岸边,白帆被夜风吹的鼓起来带着船身往东岸去。
天明就能抵达东岸附近。
——
船舱某个房间里,此刻正在进行无声对峙。
贺兰鸦把人推到床榻上坐着,自己后退两步,瞥了一眼旁边还冒着热雾的浴桶。
简直是强忍火气盯着床上坐没坐相,此刻已经歪倒斜靠在床幔上的人。
似是想为刚才‘虎口拔牙’的事训斥什么,但又觉得跟一个醉酒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他垂着眼嗓音沉沉:“睡一觉,等你酒醒了再说。”
话落,一身冰蓝色长衫的人转身欲走。
床榻里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一条浅金色的物体划过空中,正砸在要走那人的后腰上!
贺兰鸦脚步停下,回身往地面看了一眼。
是腰带。
又抬眼望向床榻,晃晃悠悠的灯烛火光里——
靠在床幔上的人脸颊染了些酡红,迎着他的视线勾唇笑开。
随即抬起左手从脖颈落下拽开红衫衣襟,露出里面穿着的黑色里衣。
里衣很快也被乱扯的松散开,一眼扫过去就能瞧见胸口大片的白皙裸肤。
这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梅淮安意识完全清醒,却觉得此刻这种行为就跟喝醉了似的。
总之,今晚想纵着自己有点什么。
“......”
贺兰鸦恍若未闻,移开目光盯着摇曳烛火看了两秒,面无表情的说:“你何必如此,当我跟你一样见色丧智么。”
刚抱着舞姬逗弄完,就又朝那小医师眼巴巴贴过去,一次两次毫无下限。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私藏珠串....装的那般真心。
此刻的贺兰鸦认为,床上这人就是个没良心的骗子!
“你跟我不一样?”梅淮安嗓音带着酒后绵哑,语气不耐,“原来你的耳坠谁都能碰,是个人就能碰!”
耳坠?
“因为他碰了我的耳坠,你便要亲吻他的人?”贺兰鸦沉默片刻,抿唇又说,“这个理由稍显牵强,等你醒了再说吧。”
“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也不全是为着你!”
梅淮安语气生硬,看那边站着的人还能跟老僧入定似的,便觉得有几分溃败。
他直起腰把自己衣裳拽好,话里带上锋芒——
“反正我想亲就亲,小宋医师长的比你个秃驴好看!”
“......”
果然,眼前人就不是真心。
这人只是一时兴起,可想过要置他于何地。
思绪复杂的简直一团乱麻。
贺兰鸦眸色阴沉的往床上那人脸上扫了一眼,不想进行这种没意义的对话,直接转身离开。
“要走就走啊!”梅淮安看着这道冷漠的背影顿时火炸了,随手抄起一只枕头往那背影上砸,“我亲谁关你屁事,轮的着你给我脸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