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淮安被吼的一愣,心头却没有丝毫恼意。
顿了顿,他点头:“好,那你们就以雷霆之势往前冲,吓破他们的胆,能骂多难听就骂多难听,而且....要借渭北的阵势,明白吗?”
陈元义认真点头,又问:“那殿下呢?”
“我跟陈香会紧随大表哥他们冲出去,但你先不要着急出来,你是最后压轴驱逐的,目的是把岭南兵驱逐到左侧山路。”
这不等于是眼前人要自己亲自上阵拼杀?倒是叫他躲在后面不出来了!
“这样不妥!”陈元义猛一皱眉,“还是我跟殿下换一换吧,您......”
他负责临阵拼杀,让殿下负责驱逐造势。
这样的话....殿下能安全些,不必亲自迎上刀剑。
梅淮安脸色沉了沉:“听令。”
“可是殿下您——”
“我出现才能叫夏博峦放松警惕,照我说的做吧。”梅淮安抬手拍了拍陈元义的肩膀,“我心里有数,你得信我。”
不等陈元义说话,他就转头看向陈香:“瞧瞧陈香,他就十分信任我。”
“......”
那是自然,陈香是这半年来一路都跟在他身边见证他成长的人。
而陈元义他们只是道听途说,尽管知道殿下变了但还没有亲眼瞧见过,心底总会担忧。
陈香朝陈元义点头:“二哥你就听令吧,殿下不是冒失逞强的人,而且那夏博峦也不过如此,能叫自己置身险地他能有什么好本事,定然不是咱们殿下的对手。”
“哟。”梅淮安朝一贯寡言少语的陈香含笑挑眉,“看来最近劳你劝说的人太多了,说话技巧也比从前大有长进。”
陈香脸上还挂着拦人不许过江时添的彩呢,猛地听人夸他,抿着嘴腼腆一笑:“殿下就别笑话我了。”
“那....好!”陈元义这才点头答应下来,只是忍不住又说,“殿下势必得珍重自身,别再有过江这种危险的....反正您要是出事,我们兄弟几个就也不活了。”
“活着誓死追随您,死了也得给您压棺殉葬!”
陈香想起什么,突然也认真看着梅淮安:“投身渭北只是权宜之计,我们心里有数,这辈子生是中州的人,死是中州的魂。”
“......”
“哎,这时候说什么要死要活的。”
梅淮安知道这绝不是他们的玩笑话,心头狠狠一热但面上不显。
“二表哥也快去准备吧,把所有战鼓都抬走,待会儿好好热闹热闹。”
“是!”
陈元义这才点头走远。
心说——
总算把他们心底的话在殿下面前说出来了,此刻就算死了也再无遗憾。
这段时间殿下涉险他们所有人都担惊受怕的,唯一遗憾就是没告诉殿下.....
不管往后的路好不好走,您活着我们就活着,您有个好歹我们也不在这乱世里独存。
被乱臣贼子占据的江山,日子有什么好过的。
当初刚进渭北军营见不到殿下的那些天,他们所有人连以死明志的心都有了。
反正不管如何,此生绝不侍二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