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的人就跟没听见一样,毫不理会,这是燕凉竹没料到的。
毕竟刚才有他太子哥哥在场的时候,这佛君至少能偶尔应和一声他的话,尽管是稍微点个头也比毫不理会强啊。
“......”
燕凉竹垂着眼扯了扯自己的衣摆,他身上穿着那人换下来的外袍,肩上有六瓣莲花。
原是不敢穿的,但按照计划他待会儿说不定得假扮太子,便小心翼翼的穿上了。
想到待会儿的计划,他只能硬着头皮又开口:“为给殿下他们争取时间,稍后我说的话兴许会对佛君不敬,还请恕罪。”
这话说出去,过了好几口呼吸的功夫,他才听见里面坐着的人若有似无应了一声。
“嗯。”
尽管只是简陋回应,也叫燕凉竹心底顿时安稳不少。
这人能应声那就代表着是要按照计划,配合突击山谷那些人拖延时间的,没有因为吵架了就置之不理。
他并不知道这两人之间的纠葛,他只知道殿下此刻还是寄人篱下的处境。
毕竟说句不好听的....渭北只要太子能活着就够了,根本不会护的有多妥帖。
燕凉竹在心底告诉自己——
总有一天他要把星星重新布满夜空,绝不叫天幕永久的暗下去!
......
两刻钟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林中深处约有两三千道移动的身影,各自身上都披着绿叶做障眼法。
所有人的战马都被拽着缰绳缓慢步行,没有发出太明显的马蹄声。
随着人群最前面四五道身影逐渐缓步,后面的兵将们也都缓缓停下,静待命令。
披着绿皮的梅淮安蹲在一处巨石背后,身边还有陈香和陈元礼陈元义两兄弟。
陈元礼是陈家老大,也是陈老将军的长子,今年二十有六,气势老练沉稳,一张豪迈的国字脸很有陈老将军风范。
陈元义是陈家老二今年刚满二十三,性子稍显活泼,脑子也比哥哥机灵些。
陈香的母亲跟陈老将军的夫人是亲姐妹,嫁的也同是陈家男儿,称得上是亲上加亲。
陈香既是陈元礼他俩的表弟,也是堂弟,总之都是陈家人。
三兄弟自小一起习武长大,吃住都在一个院儿里。
梅淮安看着眉眼间都有几分相似的兄弟三人,指着铺在草地上的地图,很快做出部署。
“大表哥,你领一千兵去准备好火弓,待会儿由你直冲打头阵....”
陈元礼沉沉应声:“殿下放心!”
“不。”梅淮安继续跟他说话,“不需要你恋战,把你们各自手里的三只火头射出去后,你就带人退至....明牙洞左侧山路埋伏,在这里。”
陈元礼仔细听着,视线跟随眼前人的指尖凝视地图,默默记下位置。
梅淮安接着说:“你带人藏在这里,等岭南兵溃逃至此的时候你自己判断出手时机,你这一步至关重要不能出任何岔子,势必要堵住他们的退路!”
“可是....”陈元礼思索着提出疑问,“眼下还不知道岭南兵此次来了多少兵马,我定然不会贪生怕死,只是怕敌众我寡.....”
小小一千兵,拦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