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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林广义还是谦虚了。
梅淮安看着客栈天字号上房里足有两米八的雕花镶玉澡池,不由得感慨。
如果这都算‘简陋小栈’,那望京城里的客栈得有多豪横啊?
堪比贺兰鸦的行宫么?
他在行宫里住的时候见过贺兰鸦的浴池,大差不差也是用白玉镶了一圈,只不过比客栈里的这个稍大些。
但梅淮安也只是见过而已。
毕竟他当时洗澡都是侍卫们每天抬浴桶来,那意思是不让他用堂堂佛君的浴池?
也有可能是当时他身受重伤,侍卫们怕他淹死在贺兰鸦的大浴池里,也说不准。
总之,梅淮安此刻泡在混了清洁药液的汤池里,浑身舒适。
他长舒一口气仰头看着棕黑色的房梁,隐约能听见外面街道上百姓们采买游逛的动静。
不知道泡了多久,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紧跟着寒翅不急不缓的嗓音就从屏风后面传过来了,夹杂着正把托盘搁在桌面上的动静。
“殿下,衣裳搁在这里了,要伺候么?”
伺候指的是擦背。
“不用,你出去吧。”
梅淮安侧头看了一眼,寒翅的身影映在屏风上。
“是,隔壁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佛君沐浴过后也会过去,殿下好了就过来用膳吧。”
“哎,你等等。”
梅淮安把说完话就要走的人叫住。
寒翅停下脚步,嗓音有些疑惑:“殿下还有事吩咐?”
“刚才在客栈门口,林广义走之前拽着你说了什么?你那会儿表情好像不太对。”
梅淮安抬手搓搓脖子,身上已经泡的差不多了。
提起这事儿,屏风另一边的寒翅顿了顿才回答,嗓音有些尴尬。
“林大人说在顶楼安排了....呃,我说佛君不要姑娘伺候,他说殿下和将军也到年纪了,兴许会有心思。”
“嗯?”梅淮安神色微动,语气里透着期待,“你是说这客栈里有顶楼观台,那儿还有漂亮姑娘?”
寒翅原本想说他一会儿就上去把人都打发走,但这会儿听池子里这位的口风,当即改了话音。
“殿下若是有意,用过膳后便上去瞧瞧吧,想来...应是姿色姣好的。”
“行啊,你让她们先扭起来,待会儿吃过饭我把你们佛君也拽上,一起瞧个热闹。”
“?”
这位也太敢想了!
寒翅连忙阻止:“不不,佛君素来不近女色,怕是不会——”
“哎,这你就不懂了。”梅淮安拍了拍水花,挑眉笑起来,“往顶楼一坐,看看星星瞧瞧美人儿,小风一吹小酒一喝,这叫松弛有度。”
“你不觉得他每天板着脸吃饭睡觉忙公事,日子过的极没意思吗?又不是真和尚。”
“......”
寒翅想了想确实如此,跟着抿唇发笑。
“殿下说的没错,我们也盼着佛君能高兴些,只是从前他都....那您去拽个试试?”
“就这么干。”梅淮安点头。
“那属下这就上去安排,保准弄出个风花月雪的场子来,好叫佛君放松放松!”
寒翅兴高采烈往外走,只是走了两步又犹豫着停下来。
“如此安排,佛君若是动了气....”
“他怪罪有我担着,绝不连累你。”
“殿下是好意,想必佛君也不会怪罪。”有这话寒翅就放心了,说,“属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