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周围又安静许久。
那边大厨跟疯了似的颠勺儿,似乎故意在寒翅面前卖力气,眼瞧着锅都要甩飞了。
梅淮安眯了眯眼,感觉坐在这里....都不如近距离去看大厨颠勺儿有意思。
他把手从茶盏上收回来准备走人,就听见雕塑终于开口说话了。
“昨晚为什么要走?”
贺兰鸦嗓音很轻,语调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什么,听着很生硬。
“......”
梅淮安顿了一下没站起身,手肘连带小臂又搁在桌面上。
垂着眼皮用指尖摸了摸桌面,也在心里问自己。
昨晚到底为什么要走?
是因为邀约被拒绝了感到尴尬?
因为选秀宴的姑娘们都很好,心里不舒服?
思来想去才总算找到答案,但他不想跟贺兰鸦直说,因为答案太矫情了。
他换了种说法儿回答,秃驴能听懂就听,听不懂就算了。
“那会儿我累了,只想睡觉。”梅淮安语调轻松,“哎,我要走你也没留我啊。”
“......”
又是一阵沉默。
身侧的人没回应,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也可能是听懂了,但心里总有许多顾虑的清高佛君大和尚不愿意接话,又要装缩头乌龟。
行啊,梅淮安不等了。
他转头看向贺兰鸦,朝他露出一抹极其灿烂的笑容。
贺兰鸦似乎预感到什么,唇线绷的很紧。
林中来了一阵风,树叶被吹的沙沙响,桌面上的阳光也跟着斑驳,都有些晃眼了。
“你往后不必躲着我,这种事总让我一头热挺没意思的。”
梅淮安语气干脆,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不给对方留下丝毫念想儿。
“就当咱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你当你的渭北佛君,我还是受你挟制的落魄太子。”
“各过各的日子,各奔各的前程。”
这话的意思是——
让一切回到原有的轨迹,我扰乱的由我来平息,什么亲吻拥抱都当做从未发生过。
简而言之,咱俩的暧昧关系结束了!
“......”
凉亭里彻底陷入死寂。
贺兰鸦似乎点了点头,也似乎没有。
梅淮安起身朝颠勺儿的大厨走去,看颠勺儿比较有意思。
——
树林间叶片轻轻摇曳,偶尔几片叶子从高处落下。
随着微风吹过,树叶的摩擦声和鸟鸣声交织在一起,阳光透过林间缝隙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光影。
两个人从凉亭里跑出来,到这儿总算停下脚步了。
“你把话说清楚啊,怎么就不要了,我费多大劲儿弄来的自己都舍不得吃,你知道望京城离这儿有多远吗?”
“将军也知道一路送来不容易?”燕凉竹都快被气笑了,“既然知道这是难得的心意就该自己留着,你把旁人的心意转赠给我?”
“?”
贺绛听的头疼,也来了几分燥脾气:“你喜欢你就拿去吃,不喜欢我就拿走了,就这么个事儿你爱要不要吧!”
燕凉竹冷眼看他:“我还以为将军只是面上混不吝,内里是个重情重义的,没想到....哼,你敢赠我不敢收!”
说完转身继续往前走。
“你站住!”贺绛恼了,迈开几步又追过去,“你把话说清楚再走,我听你这话的意思是骂我不仗义?啊?我长这么大唯一的优点就是仗义,你不能平白无故这么冤我!”
燕凉竹才刚往前走出没几步,后脖领子就被人攥着薅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