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燕凉竹转头看他。
“那时候我不小心伤了你的膝盖,还冤枉你弄死了我的花儿,跟你说话也....反正挺混账的,这些你都不跟我计较,果然还是读书人胸怀宽广啊。”
“那这么说来,头一次见面我就啐你,最初还是我先骂的你,你那盆昙花也确实是我薅出来的,我还咬过你....呃,你也没计较啊。”
“何止是咬过,你瞧。”贺绛侧着脑袋给人看,脖颈左侧还有几道浅抓痕,“这都是你挠的,我胸口还有!”
“我膝上的伤痕也没消下去呢,比你脖子伤的重多了。”
贺绛不服:“但我这能被看见啊,你不知道有多少人问我谁挠的,那段时间出门都往脖子上围条黑巾,生怕被人瞧见,哎呀,当时可丢脸了。”
这话燕凉竹就不爱听了,说:“谁叫你在大殿上一直拽着我转圈,那么多人看着我打不过你,你要脸面我也要脸面啊。”
不挠你挠谁!
“不是,我没有要跟你争论的意思。”贺绛稳了一句,又忍不住替自己辩驳,“那不是你先薅我昙花我生气吗?”
“可是你那花儿都臭了!”
“臭了你就能薅?臭了烂了也是我的花儿啊!”
“谁叫你们那时候把殿下关在营里不叫我去找他——”
燕凉竹没说下去,当时似乎也不是渭北把人关起来了。
就是这么一停顿的功夫,两人同时猛地回神——
不能吵起来啊!
“......”
各自反应过来之后,就又恢复到彼此客客气气的状态。
燕凉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将军别怪罪,当时都....事出有因。”
“啊,对啊。”贺绛连忙点头,眼底有些懊恼,“我那时候也不冷静,呃,是我的错。”
“将军不要这么说,也是我有错在先。”
“哎,你是客人嘛,就算你不对我也不能跟你一般见识,就当是我的错吧。”
“?”
燕凉竹转头看他。
贺绛还没察觉自己哪儿说的不合适,抬手摸摸脑袋:“怎么了?”
“......”
浅绿色身影直接加快脚步往前走,不想跟身侧人说话了。
这武夫脑袋有包啊,死不讲理!
——
吃过午饭一行人再度启程。
马车往天水关行宫回,这次路上就不用停了。
马车里。
梅淮安斜靠在软枕上翘着二郎腿,看起来心情好了不少,燕凉竹就在他对面又琢磨着写写画画。
“....不要哼哼,我会分神。”燕凉竹说。
嘴里乱哼着无名小曲的人转头朝他笑,抬手敲敲桌面:“那就别写了,写文章能急在一时?”
“不行,这是我立名发声的第一篇文章。”燕凉竹眉眼认真,“等明牙洞一战传出去,我势必要当发声第一人,趁热打铁。”
哦。
这叫蹭热度。
“你怎么跟小报记者似的,写吧写吧。”
梅淮安接着哼哼。
“......”
燕凉竹听着愉快的嗓音,索性停了笔抬眼看他:“你....顺心了?”
“昂。”梅淮安提起这个就来了兴致,挑眉压低嗓音,“还是你行啊,我就按你说的那样,咳,跟他说了。”
“啊?”燕凉竹愣了一下,“这么突然?不是让你之后再找机会慢慢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