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淮安拿了只青橘子掰成两半,往自己嘴里丢了一瓣。
他眯着眼看夏博峦:“听说你昨夜骂厨子来着,怎么着,你就不怕厨子往饭菜里下毒报复你?”
听见这话夏博峦冷哼一声,心知这人就是来数落他的。
即便不想理会但也不堪被奚落,他回了一句:“下毒?若有这个胆量我也敬他几分。”
他若死了就不会叫这些人拿他要挟兄长,死了才好!
“一心求死?放心吧,厨子肯定不会下毒杀你。”梅淮安又叼了只橘子,状态就跟闲聊一样,“不过你把他骂生气了说不定会往你饭菜里尿尿....”
“......”
这是个什么人!
夏博峦眼睛瞪大几分,活活气的胸口一疼。
“太子真是好教养,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也要用?”
“哎,我只是嘴上说说,你们都把天下搅和成一滩骚尿了,岭南的教养可真好。”梅淮安刺他。
夏博峦脸色瞬间沉下去,说:“恬不知耻四个字怎么写,你们梅氏之人这辈子都学不会。”
“阶下囚还敢口出狂言!”边上的中州兵将看不下去了,咬着牙上前一步。
梅淮安转头呵斥:“退下。”
“殿下,他.....”两个兵将气的胸膛起伏不平。
但在坐着的人视线压迫下,很快就听话的转身离开,守在这处院落大门口。
院子里就剩下梅淮安和被关着的夏博峦两个人了。
梅淮安拿着橘子站起身,往牢房靠近:“夏博峦,我不是来奚落你的,也没那闲工夫奚落你。”
“......”
夏博峦明显不信,就刚才说的那些话不是奚落是什么。
梅淮安像投喂动物园的狮子一样,隔着栅栏给里面的人丢橘子,是个完整橘子他没剥过。
“吃点水果?哎,你们岭南没橘子吧,海域怎么种橘子。”
“无知狂徒。”夏博峦瞥他一眼,瞧见橘子飞过来就伸手接下,低头看着橘子,“不仅有橘子还有旁的果子,比你们中州的烂柿子好吃多了。”
“哟,你们还是个热带地区?我印象里海边不都是苦寒之境吗,我看书上说的。”
梅淮安在边上拽了只小木凳,坐在牢房门前。
牢房里的摆设不算简陋,有床还有木桌长椅,床后面有只屏风,屏风里估计放的有恭桶。
甚至旁边还有洗手架子,边上还搁着一只木水桶。
主将的待遇就是不一样,进了牢房什么都不缺,毕竟也不能太苛刻了,否则这人被辱急了一头撞死怎么办。
“西州四季如春,我们岭南气候也不差他多少,虽然挨着海边但也冷暖适宜。”夏博峦低着头,又说,“只要没有大灾,自给自足是够吃用的。”
所以即便梅帝登基,他们也有资本不往朝中拜会,毕竟也不指望梅帝给什么好处,自己家里都够吃。
如果没有大灾.....
“海边经常有海灾吗?”梅淮安问他,“像海浪翻涌什么的,要是年年雨季都有你们也不提前做些防范?”
“能有什么防范,雨季的时候渔民就能不吃饭么。”夏博峦瞥他一眼,“像你这种高高在上的皇室子弟,自然不必出海捞鱼养家糊口,几辈子不捞鱼也饿不死你。”
梅淮安沉默一瞬,说:“我的意思是,你们如果能有别的生计,避开雨季海啸的时候退居中州边境,这样临海而居的百姓们就能避开海灾了,等雨季过后再回去。”
“......”
夏博峦愣怔过后,讥讽一笑:“你如今说这些话算什么?晚秋的蚂蚱都没你这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