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兰鸦穿着一身黑绸长衫,气势比平日里更冷厉些。
梅淮安把这人从头打量到脚:“你要去哪?难道要去找裴不知?你不会又要跟他穿情侣装吧!”
“什么是情侣装?”贺兰鸦问。
他手里捧着一套自己的黑武衣放在枕边,显然是给床上这位准备的。
梅淮安光着上身但盖了被子,腿上穿着一条宽松的黑色亵裤。
他把腿伸出被子,线条骨感的洁白脚踝直接蹬上贺兰鸦腹部,语气不爽。
“情侣就是眷侣,只有眷侣才能两个人一起穿相似的衣裳,昨天你俩衣裳就差不多,反正....你不许再跟他穿一样的!”
什么?
贺兰鸦反应过来这人是在吃衣裳的醋,不由得哑然失笑!
他抬手覆上身前的脚踝,柔力捏了捏:“世间颜色不过七彩,他若样样都有我如何避的开?”
“....那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避着。”梅淮安被捏的心痒痒,仓促收了脚踝藏回被子里,“我不喜欢看你跟他亲亲热热的,我看他不爽。”
贺兰鸦静默一瞬,移步坐到床榻边:“其实裴七他....”
“你敢说他的好话我会更不爽!”梅淮安打断他,不爱听,“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往后尽量避着他不跟他起冲突,也不让你夹在中间为难。”
如此体贴。
贺兰鸦神色微动刚要点头,就听人又补充道——
“前提是他别来找茬儿,我总不能老挨他数落吧我又不欠他的!”
辽东大旱梅先帝主动拨款,出钱出力到头来却不落好话。
裴七冤枉?
梅氏还冤枉呢!
“裴七是个宁叫旁人负他,他都不愿欠谁的桀骜脾性。”贺兰鸦说,“这不算替他说好话....事实如此。”
所以尽管知道中州赈灾是好意,裴不知嘴上也绝不会承认。
梅淮安不想听关于裴不知的事,但又实在奇怪:“你是说他宁愿别人对他见死不救,也不想欠谁的?”
“不错。”
“我不信,他还有这高尚品德?”
“高尚?”贺兰鸦愣了一下,笑着摇摇头,“他只是想在日后翻脸时可以问心无愧吧,不欠人情。”
就像当初他因为祭灵咒阵的事要与裴七断绝来往,结果算账一通才发现,裴七这些年当真是一点好处都不占他的。
他叫人把银钱用船运送过去,最后也原封不动退回来了。
不欠人情,贺兰鸦觉得裴七活的洒脱却也孤独。
梅淮安恍然大悟:“这残暴的老狗贼,就为杀人痛快是吧!”
手起刀落,无愧于心。
“......”
“怎么,你不乐意听我骂他?”他睨了一眼床边这人不赞同的表情,哼了一声,“你可以假装没听见。”
“你觉得他....很老?”贺兰鸦问。
裴不知只比贺兰鸦年长三岁。
梅淮安当即反应过来,起身抱着被子盘腿坐好:“不是,我这可不是骂他年纪如何,只是单纯骂他这个人。”
“那就好。”贺兰鸦舒眉展眼的点点头。
“......”
“哎。”梅淮安乐了,“好歹他拿你当亲兄弟看待,你听着我骂他就没有丝毫不高兴?你可以直说,我下次背着你骂。”
“无妨,天底下骂他的人太多,若是每个骂他的我都要计较,怕是.....”
贺兰鸦如实回答,少见的轻笑出声——
“....我整日也不用做旁的了,只跑来跑去堵住悠悠众口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