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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绛说要出去迎几位将军,梅淮安就一个人往侧殿溜达。
到侧殿里漱口洗手还整理了衣裳,这才找了个软榻靠着躺了会儿。
周围一片安静,能听见外面的人说什么佛君用过早膳了,要往前殿去,让人寻殿下的踪迹。
梅淮安听见了,但他没答应一声更不想走出去。
这会儿走出去肯定得碰见贺兰鸦啊,他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或语气跟人对话,只会忍不住开口嘲讽。
可是.....
那种刻意骂出来的刺心话,他说给那人听自己心里也不舒服。
梅淮安右脚踝搭在左膝头,视线盯着房梁忍不住琢磨——
贺兰鸦跟裴不知到底做了什么?
他们一个在渭北一个在辽东,离得远消息也闭塞,能做什么危害到中州梅氏的事?
啧,闷葫芦一样死活不说。
门外响起几个人簇拥着谁走出去的动静,众人脚步声似乎在院子里顿了顿,片刻后才又离开。
梅淮安知道,这动静是贺兰鸦站在院子里往他所在的房门看,看了几眼才走的。
他撇了撇嘴,鼻尖刚有想泛酸的冲动就被他用力揉了几下,低声喃喃。
“....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们这种老谋深算的角色在权谋小说里很常见,自以为能掌控全局就肆无忌惮,把别人的真心当草芥,有兴致就勾勾手,没兴致就不理会。”
所以,他们的感情可能不是两心相许,一切的志同道合都是假象?
那人做错了事,要弥补他。
“....就是没有多喜欢,以前不冷不热,现在也是。”
“......”
等等。
管那人是真心还是假意,管他是真喜欢还是要弥补,谁稀罕啊?
梅淮安琢磨半天猛地坐起身,无爱才能一身轻!
“没错,我才不在乎呢!”
什么卿卿我我算个屁啊,还是得奋勇直上坐到最高的位置去。
只要他手里有了实权,到时候想要什么得不到?
贺兰鸦有什么了不起的,总有他哭的时候!
梅淮安站起身就往门外走,一开门就瞧见鹰爪的冷脸戳在门口,正单手扶剑盯着大门。
“......”
“殿下。”鹰爪说话的时候鼻子以上是不会动的,连睫毛都不眨一下,“佛君让我随您过去。”
!!
鹰爪一直站在这儿?
那刚才他在屋子里的嘟囔被人听去多少?
“....怎么着啊,我在他眼里就是白痴?我自己去还能迷路不成。”
梅淮安语气故作生硬的说完,掉头就走。
鹰爪看人走了也直接抬步跟上去,想了想还是解释一句:“只是随行,佛君没有担忧您会迷路。”
两人的身影很快穿过庭院,走上通往前殿的廊下。
梅淮安嗤笑一声,没回头的朝身后人说:“我知道,你们佛君贵人事忙哪儿有空担忧我,给我留条小命能活着就够了。”
“......”
鹰爪没说话了,只是跟在后面转头往膳厅方向看了一眼。
佛君刚才坐在膳厅里连筷子都没碰过,等了许久都等不到人来膳厅。
最后默默吩咐一句餐品别收,先问过殿下是否要吃用再说,这才动身往前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