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元义跟陈香稍稍安心,同时松了一口气。
不管殿下要去哪儿要去做什么,只要带着他们一起走,他们就绝无异议!
但郑有容却愣住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太子要领着两万中州兵进城住下?
这未免太过冒险!
“殿下,是这样.....”郑有容试图劝说,打消小太子这个念头。
但梅淮安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反问:“不可以吗?先生刚才还说我们受苦了,梅氏跟你们是一家人,如今却不打算救出我梅氏伤员残兵?”
“伤员残兵?”燕绝辞逮住了这几个字眼。
梅淮安叹了口气,语气愤恨:“我的中州兵被北佛那狡诈的当成冲锋敢死队用,这一路过来伤亡惨重,惨不忍睹。”
“两万人里如今也就几千人能站着走路,其他都是缺胳膊断腿的.....”
梅淮安说到这里突然抬眼,诧异问他俩——
“等等,你们不会担心我这些老弱病残的中州将士们,进城后会对你们有什么威胁吧?你们不信任我!”
“哎呀,殿下这是哪里的话,我们怎么敢不信任您呢.....”
郑有容嘴上圆滑的应着,脚步往燕绝辞那边走去。
“殿下稍等片刻,老夫眼睛里进了只飞虫,劳我家公子帮忙瞧瞧。”
“......”
梅淮安看着那边两人头对头窃窃私语的模样,身子往后靠进椅背里,抿着唇若有所思。
精致脸庞隐在身后两人的影子里,被篝火映的忽明忽暗。
陈元义忍不住悄声问:“殿下这是何意?”
“虚情假意。”
陈香也忍不住问:“那咱们进城之后又该如何?”
“里应外合。”
“......”
“殿下妙计过人,我等佩服。”
陈元义说完,又嘟囔:“可咱们兄弟都生龙活虎的他们会信么?”
“闭嘴,笨死了。”
梅淮安没在这会儿多说,因为这点小事根本不值当废脑子,他只盯着桌子那边的两人。
燕绝辞假装给老恩师看眼睛,低声说:“都是残兵也不足为惧,顶多拿些粮草喂养几日,等岭南发兵就全杀了一个不留,到时候小太子知道了也无可奈何。”
郑有容总觉得不好,急忙劝阻:“公子三思,不如再与小太子商量商量,只把残兵养在城外.....”
“他说话几次三番总扯到国库上,再商量下去北佛就过来了,到时候办不成父亲的命令我怎么跟父亲交代?”
燕绝辞皱着眉满脸不耐,又说:“小太子此刻满脑子都是国库钱财,咱们肯救他脱离苦海他感激都来不及,进了城也定然不会生事。”
“再说满打满算也就两万人,还都是伤重残兵,城里有咱精兵八万呢你怕什么?他们敢有异动就是找死!”
“你是否年纪大了愈发优柔寡断....”燕绝辞看眼前先生还在犹豫,一时心急口快,反应过来赶紧找补,“——呃,您说呢?”
“......”
郑有容苦笑摇头:“老夫不过才说一句,公子便有十句等着,罢了,是老夫不中用了。”
“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燕绝辞连忙道歉,他一向恩师重道极尽孝心,“恩师勿怪,是绝辞失言了。”
“公子长大了,自行做主吧。”
郑有容疲惫的闭着眼睛摆摆手,移步走到一边去,不再说话。
心说——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为了保命只能给自己另谋生路了。
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啊,那何阳青的态度就是老君主的态度,他继续留在燕西就只能等死,不会有好下场。
是时候另择明主了。
这些年,他对燕氏这父子俩已经是仁至义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