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内殿里就此陷入死寂。
燕长枫面色诧异又惊恐,许久都没说话。
因为他此刻才意识到,这梅氏小子兴许真能继续登上帝位。
而这代表着......
他从来都没有扳倒过梅氏!
梅淮安等的无聊,拽过自贺兰鸦腰带垂下的青玉链子,绕在指尖玩儿。
心底还想着刚才那一瞬的不安全感,他抬头看贺兰鸦,神情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回头等我有钱了就给你打条金链子,锁着你,让你哪儿都不许去。”
这个念头并不是此刻才生出来的,却是他第一次试探性的说出口。
贺兰鸦垂眼看人,轻浅回应:“有心跑你锁不住,无心跑也不必锁。”
梅淮安追问:“那你是有心还是无心?”
“......”
床尾两人的话屋子外面听不见,但燕长枫还没聋!
这会儿猛地瞧出些什么,他恍然大悟,紧跟着就哈哈大笑起来——
“原也知道你是个没出息的,竟想不到还能舍了脸面靠卖屁股上位,跟小倌没什么两样?”
“梅崇山要是知道他的独子沦为男人胯下的玩意儿,我便是下了黄泉也舒心!”
“你找死!”贺兰鸦少见的瞬间动怒,面色一沉直接抬手摸向腰侧软剑。
出剑的速度快到梅淮安都来不及阻拦!
“啊——!”
长剑狠狠刺进老贼小腿,明黄色寝衣瞬间就被涌出的鲜血浸透!
梅淮安吓了一跳:“哎,暂且留他性命!”
贺兰鸦阴沉着眉眼收回手,软剑却还直愣愣的立在老贼腿骨上。
这一剑的力度不轻,剑尖已经穿透小腿扎进床板里了!
床下,露出的剑尖正缓慢往下滴着血珠。
燕长枫承受着小腿筋肉分离的剧痛,颤声吸气:“你.....你竟然......”
“你若再敢说一句辱他之言,我便下令屠你燕氏满门。”
贺兰鸦站在床边冷眼睨他,嗓音寒凉刺骨。
“包括你的长子,以及你叫燕青枝秘密带走养在南溪郡的第三子,绝不留活口。”
他最怕的就是梅淮安跟他在一起,将来会被天下人这般侮辱。
老贼的话被他听到耳朵里,简直比刮骨剜心还疼!
“......”
贺兰鸦为他拿了剑,伤人见血。
梅淮安站在旁边愣愣看着他,对方此刻的阴狠模样是他从未见过的。
心底就像猛地注入一池温泉水,柔柔暖暖。
“你知道耀儿!你!你把耀儿怎么了!”燕长枫吓得肝胆俱裂,顾不得腿上剧痛挣扎着要拽床边这人的衣裳,“不要杀他,他才不过四岁.....”
常年修身养性吃斋念佛的人,说:“四岁又如何。”
“......”
四岁又如何。
燕长枫听见这话双眼都要瞪出血丝来,原本伸出去打算求人的手,逐渐脱力坠下了。
“老贼,我有些事要问你。”梅淮安转头看向床榻。
抬手在后面拽着贺兰鸦的袖子,示意他别冲动。
天知道,竟然还有要他劝贺兰鸦别冲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