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为什么要放走两万多的岭南兵.....
陈元礼听见弟弟的话正要跟从前一样议论时势,但突然想起什么,他冲弟弟摇摇头。
“天家的心思不用你揣摩,咱们听令做事就行了。”
陈元义略一思索,猛地咧嘴笑开,“是啊!”
从前是担忧太子殿下年幼单纯无心计,他们才事事都要在背后瞎琢磨。
尽管他们也不是多有城府的人,但总想着必要的时候三个臭皮匠能顶诸葛亮,怎么也要护着主子。
可是现在——
主子文韬武略样样出彩,他们只需俯首听令便是,自然不必再揣摩主子的想法。
“....哥,咱很快就能回中州了。”陈香说。
陈大陈二同时点点头,抬眼望向前面正行驶中的马车,一时间都激动的说不出话。
小主子真的办到了,办到他们当初在兵败那夜想都不敢想的事。
他们....要回家了!
马车才驶到西州城门前,梅淮安就听见外面熙熙攘攘的动静。
他撩起帘子放眼望去,全都是出来喜迎新帝的百姓们!
“吾皇万岁万万岁——”
“......”
西州城里的喧嚣,直到日落时分才堪堪停息。
————————
三天后。
西州城行宫里,书房。
贺兰鸦穿着深紫色的长衫盘腿坐在矮桌后面,腰间系着的碎玉长链随意散落腿边,在烛光下闪着银辉。
此刻时辰才午饭刚过,但深宫的大殿里不论何时都燃着灯烛,省得主子伤眼。
他面前的桌上躺着几十封信件,高高摞成小山。
这些信件大多都是从中州寄来的,以及左阵那边贺绛、燕凉竹、裴不知的各自来信,还有渭北大小城池的城官郡守将军等......
四面八方的来信就跟雪花一样,全落在贺兰鸦书桌上。
“哎哎!”
少帝的惊呼声从他左侧屏风后面传来。
贺兰鸦抬头看了一眼,能瞧见屏风那边站着有四五道身影。
梅淮安正被几个制衣坊的裁缝摆布四肢,细细的软尺变着法儿的量过胳膊,腿,脚踝,足寸。
刚才惊呼是因为这大叔拿软尺穿过他胯间,往上一扯!
梅淮安皱眉:“嘶.....”
这可把给他量裤围的大叔吓得脸都白了,霎时间就要往地上跪:“皇上恕罪,皇上饶命.....”
“行了行了。”梅淮安朝他一扬手,“量好了吗?”
几个宫人赶紧点头:“是,都量好了。”
“做个龙袍这么麻烦,哪哪都得量.....”梅淮安拎起他的外衫往身上套。
几个宫人站在旁边看着天家自己穿衣裳,犹豫着要不要伸手伺候。
贺兰鸦在外面出声:“你们下去吧。”
“是。”制衣坊的宫人们这才收拾起布箱,弯腰退下。
鹰爪站在门口目送一行人离开,随后就很熟练的低头把殿门关上了。
.......
殿里。
梅淮安系好了腰侧衣绳,拎着明黄色的金丝腰带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瞧见殿门已经关上了这才自在些。
“龙袍是不是比这衣裳还难穿?我这边带子是不是系错了,勒的难受,你给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