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天厂里吃了团圆饭,第二天就放假,老板要“照顾”那些酒鬼喝多了第二天起不了床的。我去陈明、张军上班的工地看他俩,顺便商量春节回家的事。
工地是建厂房的,楼层面积两千多平方米,陈明和张军正在用“斗车”拉混凝土浆,跟过去河边拉船的纤夫一样卖力。斗车陷在混凝土浆里拉起来很吃力,好心的工友会用铁锹插在斗车里推一把,工作很辛苦。
我问陈明和张军,回四川订几号的车票,他俩说晚上下班后再商量。我说也行,我转身就去找杜磊司,杜磊司这个二货在踩人力三轮车载客。
杜磊司最喜欢在酒店和发廊门口等客,这种地方的小姐是赚快钱的,出手大方一点。我在公用电话亭拨打杜磊司的传呼机,等待他回电。
足足等了20分钟杜磊司才回我电话,说他刚拉了两个“鸡婆”爬了一段上坡路,累的直喘粗气。
我在电话里问杜磊司:“你小子老实交代,你汗流浃背赚几个辛苦钱,是不是都给小姐花了?”
杜磊司在电话那头:“人要懂得享受,不然死了阎王都不收。”
这二货对小姐一向很馋,总是一副喂不饱的饥渴模样,经常逛窑子,不但喜欢砍价,更想白嫖,被“鸡头”揍过两次。
我在电话里说:“干你大爷,昨晚你给我传呼机留言说要回家,买几号的车票?”
杜磊司在电话里说:“什么鬼?你妹的,问我有卵用?几号回家你问陈明和张军,你搞个铲铲。”
我说:“你陈大爷、张二爷我刚问了,如果你不是在去火葬场的路上就赶紧滚回来,我在你租房的狗窝处等你。”
我啪地挂了电话,骑着钱二麻子那辆旧摩托车去杜磊司的出租房。
烧油的肯定比脚踏三轮车要快,我骑车到了杜磊司的出租房。他的房门是虚掩的,我一脚踹开门,房间比狗窝还乱。臭袜子扔在床底下,内裤揉成一团放在洗澡桶里。一股臭味扑鼻而来,多半是梦遗后不想洗内裤又舍不得扔造成的。我捂着鼻子退出房间,心里骂了一百遍卧槽。
姓杜的踩着三轮车哼着幼儿园的歌曲“小呀小儿郎,背着书包上学堂……”回来了。
他看见我比他先到:“哟,坐高射炮过来的?这么快?”
“你不也刚从火葬场回来吗?说话积点德。”我一把从三轮车座位上把姓杜的拽下来,一屁股坐上三轮车说道。
我没踩过三轮车想过过瘾,不管我怎么踩,三轮车却原地打转儿,奇了怪了。
姓杜的嘲笑我:“你妹的,三轮车不认识你,买包好烟来拜一下。”
我尴尬地从人力三轮车座位上跳下来:“我靠,这玩意儿还认人?不就多一个轮子吗?”
姓杜的吊儿郎当:“男人和女人都是人,一到冬天就有区别了。男人尿尿不冻屁股,女人的屁股就挨冻了,结构不同。”
比喻不恰当,但也有几分道理。杜磊司喊我屋里坐,我说:“你房间臭袜子、脏内裤半年没洗,五香味、麻辣味都有,比吃火锅味道还齐全。”
“刚换下的,别那么夸张,到底回不回四川?”杜磊司说道。
“回呀,老家的香肠和腊肉是很好的下酒菜,等晚上陈明和张军下班后商量一下,你赶紧去多载几个鸡婆挣点路费。”我说。
杜磊司坐上三轮车准备走,一脸坏笑:“高兄,忍不住了就别忍,排污系统要定期清理,需要的话说一声,我给你介绍几个胸大屁股翘的妞给你,千万别手摇啊,发动机容易坏的。”
我坐上摩托也准备走:“你大爷的,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珠唇万人尝,公共厕所不干净,我厂里的妹儿多的是。骑车小心点,别撞上女人的胸,你赔不起的。晚上把回家的事商量好。”
我骑着摩托车往厂里跑,油门加大到摩托车差点飞起来。
刚到宿舍走廊,就听到我隔壁宿舍传来钱菲儿和大胸妹的嘻笑声,这两个半点珠唇待人尝的三脚猫就喜欢乱窜,总感觉像发情的母猫半夜叫春求偶似的。
看见我回来了,大胸妹像抓贼似地大喝一声:“高伟,站住!”
大胸妹不但身体野蛮生长,而且个性也野蛮生长,我感觉她缺了点女人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