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工作一直很忙,很久没和张军与陈明联系,我深感愧疚。
久久不见面,送点什么见面礼呢?他们需要的是一份进厂的工作,除了不日晒雨淋,厂里还有那么多女生可以谈个恋爱。挣钱和泡妞,是男人的两项重要任务。
想了好久,终于想起上次春节回家,在返回汕头途中,在火车上遇见的那个重庆妹儿,当初连名字都没问。现在我想试试联系上她,问问她厂里招人不。汕头澄海那边玩具厂多,也许会有点希望。
我鼓起勇气给她中文传呼机通过传呼台留言:妹儿,火车上相遇的哥哥呼叫你,收到请回复。
晚上洗完澡,我的中文传呼机飘屏出现一行字:哥,已收到,有事请留言。
我突然感觉像搞地下情报工作的与组织上取得了联系,非常兴奋。
我马上通过传呼台发了一则留言:我请你喝茶。
等了两个钟头,我的中文传呼机才出现几个字:喝茶可以,时间你定。
我又通过传呼台给她发了一则留言:本月31日晚,八点整,不见不散。
31日厂里放假一天,我去理发店整理了一下发型,特意穿了一套自己比较中意的服饰,我感觉像去约会似的。我在厂里从来不刻意打扮自己,出去找人见面,收拾一下自己也是对他人的尊重。
我打了一辆出租车,告诉出租车师傅具体地址,大约二十五分钟,出租车到达重庆妹儿指定的咖啡厅门口。
我抬腕看表,比预定时间提前了半个钟头。虽然不是约会,但看似又像是约会。
男人一定不能迟到,但女人可以迟到。
不要问为什么,“为什么”也不会告诉你为什么。
我一边抽烟,一边在咖啡厅门口徘徊。我不奢望女人提前到,迟到不超过一个钟头,我的心情仍然在原点。
我最大的希望是,重庆妹儿来了之后告诉我,她们厂招男工。
即使不是这样,她愿意帮我打听一下她们工厂附近其他玩具厂招男工也行,我也会感谢她。
张军、陈明、杜磊司三个鸟人,我一直都是无私奉献在帮他们。人这一生,谁没点难处,谁敢说他一辈子不需要他人帮助?这话谁也不敢说,既使百年之后,棺材也要别人帮忙抬。
我把杜磊司弄进我们厂,这鸟人至今没买一瓶二锅头,一斤猪头肉请我喝两杯,但兄弟还是兄弟。
反过来,我还要请杜磊司喝几杯二锅头,生怕他在厂里给我捣乱。
这还不说,姓杜的来我们厂后,还要跟我抢妞,他抢不过我,他还要屌我。
有时因为姓杜的泡妞技术不佳,他还把我骂得屁股冒烟,说我泡妞这方面没让着他。
我帮了别人,没捞到好处,坏处倒是捞到了不少,我从不计较。
比如我跟钱菲儿约会,有几次是她先主动亲了我,先下手为强。我明摆着吃了亏,我也没计较。
我心态很好,我这心态估计能活到99岁零一天,然后安详地离去。开始下一个轮回,争取做一次美女,享受一下让男人追得满头大汗的畅快感。
正当我胡思乱想时,一个女人的身影朝我走来,步法逐渐加快,然后是小跑。
我认出来是火车上认识的那个重庆妹儿,她也认出来是我,我朝她快步走去!
我们相遇的那一刻,仿佛是两列火车同向对撞,她一下猛扑过来抱住我,两腿弯曲像螃蟹钳子夹住我,整个人粘在我身上。
根据牛顿定律计算,估计要0.2公斤502胶水才能达到那种粘贴牢固的效果。
她抱住我久久不说话,仿佛是相识多年的恋人久别重逢后的场面。
路人侧目相看,以为我们是在撒狗粮,其实我们只有一面之缘。
我说:“咱们进去喝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