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陈瑶瑶宿舍敲门,她开门后吓了我一跳,她脸上敷了一张黑色的面膜,我第一反应是不是包公转世了。
我说:包公,你今晚审案,罪犯是那只老鼠吗?我是来旁听的,你一定要重判那只扰民的老鼠,斩立决!
陈瑶瑶问我:我敷面膜吓到你了?
我说:头发都竖起来了,你把这玩意儿贴在脸上故意吓人的。
她笑嘻嘻地说:我吓老鼠的,黑猫警长啊!
我笑:警长,老鼠现在没踪影了吧?
她笑:没踪影了,警长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我一脸嘲笑:你把脸上的尿不湿扯下来,我笑点很低。
她说时间不够,太浪费了。
我“参观”了一下女生宿舍,我连说了三个“卧槽”,居然比男生宿舍还脏乱差。
“眼镜”挂在床头上,让我想起了大红灯笼高高挂,ABCD我傻傻分不清大小。
被盖揉成一团,床底臭鞋、臭袜子像展览一样摆满了……
我指着乱成一团糟的屋子说:你们这狗窝可以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陈瑶瑶连忙说这个床位不是她的,那个床位也不是她的。房间确实有个床铺收拾得整整齐齐,她说这个床铺才是她的。
她问我工厂什么时候开工,我说你去问钱老板,他会告诉你的。
她说:你是老板女婿啊,一点小道消息应该有吧?
我说女婿个毛线儿,钱菲儿都不鸟我了,一副不冷不热、爱搭不理的样子,好像我欠了她一个亿似的。
她说:厂里不开工,我们没事做啊。
我说:有事做啊,我俩天天拥抱亲热,然后加工一个小宝贝,谁出力多一点,孩子就跟谁姓。
她擂了我几拳,然后说:有个好办法,我拿着碗,你杵着棍,我负责唱,你负责演,我俩去人多的地方挣点生活费。
我说可以啊,把你的头发揉乱弄成鸡窝头,你脸上涂点鸡屎,裤子剪两个大洞,后背塞一坨鼓鼓的烂棉花像个驼峰,弄得越像,路人“打赏”就越多。
她说:你也要打扮像一点,把你的头发搓乱,抹点灰尘,你脸上涂点污垢,衣服撕成几大块,裤子剪几个大洞,装成瘸子,让人心生怜悯,“捐款”金额由五角变成五块,缩短致富时间,你有可能比富二代更多金。
一番自嘲后,我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心情变得沉重起来,厂里突然推迟开工,我隐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老钱就是从做假冒产品起家的,我怀疑我们老板背地里仍有可能在从事非法勾当,可能翻船了。
陈瑶瑶见我不说话,她问我是不是不想去大街上挣钱了。
我没笑,我说你的愿望越来越近了,老天爷会成全你。
我在想,供应商黄老板约我喝茶,会聊点什么话题?当然,他不会送我一条“黄鱼”,黄金价格暴涨。
陈明来电,问我厂里初六开工“开门红”拿了多少。
我说红包拿了188元,初六没回厂上班的,毛都没有。
陈明半信半疑,他说信你个鬼。
我说要是骗你,我就是你爹。
陈明在电话那头用蹩脚的潮汕话骂了一句“扑摸”。
陈明这个卵人根本不知道厂里还没有开工的迹象,却惦记着那个“开门红”。当然,这是玩笑。
我问陈明,最近几天有没有去相亲,找不到婆娘就没必要回厂了。
陈明诉苦,他说媒婆自己都去相亲找老公去了,还有人牵线搭桥吗?
我说对陈明说:你傻B,你找媒婆相亲不就大功告成了?
陈明在电话里骂骂咧咧:高伟,你放螺旋拐弯炸弹屁,媒婆四十多岁了,都下垂了的离异女人,我跟她相亲,你脑壳有包!
我问陈明,张军和小杜这几天去相亲了没有?
阵明说张军相了一次亲,女方嫌弃张军长得短了一点,小的时候钙片吃少了。
我问陈明,相亲女子嫌弃张军长得短了一点,是身材短了一点,还是……?
陈明在电话里说,张军确实矮了一点,目测张军的头刚好与相亲女子的胸齐平,最萌身高差,土豆与豇豆的比例。
我笑得牙齿咬痛了舌头,陈明这鸟人明摆着是损张军的,张军身高1.65m,不算矮得离谱。
我向陈明打听杜磊司的相亲情况,陈明说小杜被人放了鸽子,见面那天女方人没来,小杜她妈一直骂骂咧咧,最后是强忍着没飙脏话。
村妇要是飙脏话骂人,语言之粗鲁,绝对会让人心脏爆裂,喷血而亡。
我都不敢想像村妇脏话骂人的那种“血腥”场面,连躺在祖坟里的祖宗八代都会被骂个遍,甚至连人家的鸡鸭猪牛都会被诅咒得了瘟疫而暴毙!
我比陈明、张军、杜磊司的爹还操心他们的婚姻问题。别的男生有缘分,他们三个鸟人连“猿粪”都踩不上一坨,运气差了那么一点点。
打完电话,我坐在床上,陈瑶瑶终于扯下她脸上那张黑乎乎的面膜,由蒙面大侠变成了素颜。陈瑶瑶皮肤还是挺好的,水嫩水嫩。
她说:刚才跟你的狗兄弟聊了半天相亲的事,他们三个谁相亲成功了?
我双手一摊说道:全是鸭蛋。
陈瑶瑶打着哈哈:怎么会呢?
我说:他们三个出厂的时候,父母偷工减料,急着把产品推向市场,结果卖相不好。
陈瑶瑶看着我小心翼翼地说:你爸妈年轻的时候应该是做质检工作的吧?
我说:对啊,我是有出厂合格证的,要不然你陈瑶瑶为什么总是想着法子贪恋我的身子?
趁我不注意,陈瑶瑶一个猛扑,她把我扑倒在床上。她说我嘴贱,要用胸压死我。
我的双手像千斤顶,把她举高高。
我重拿轻放,把她放在床的一侧,我坐起来,顺便把她扶起来。
我说:瑶瑶,我一直在为我三个兄弟的婚姻担忧,问题出在他们都不帅,把他们三个鸟人恢复出厂设置,回炉重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