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和律师一起去看守所见老板,主要是就法院开庭的事。
法院开庭那天,我去参加了旁听,我和钱菲儿坐在一起。钱菲儿特别紧张,满脸通红,我也紧张。
双方律师唇枪舌战,由于对方证据在握,我方获胜几率很小。起诉方列举了我方由于侵权造成的巨大经济损失,索赔1.2亿人民币。
听到索赔1.2亿人民币,钱菲儿当场瘫软,泪如雨下。
我凑近钱菲儿耳边给她打气:我们还有律师,法庭还未宣判。
我们这种还不到一百人的小微企业,别说1.2亿元,就是一千两百万,公司都会倒下。
我方律师进行了强有力的反驳,认为起诉方索赔金额与实际损失不相符,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起诉方损失了1.2亿元。我方律师要求法庭驳回起诉方索赔1.2亿元的请求。
法庭要求原告出具更详实的损失证据,原告提交了新的证据。由于起诉方提供的数据较为复杂,需要详细核实,法庭没有当场宣判,而是择期宣判。
我是扶着钱菲儿走出法庭的,老板娘紧随律师探讨案情,预判法庭最后的宣判结果。
回到公司,在一个没人的角落里,钱菲儿伏在我肩膀上泪流满面,梨花带雨,整个人都在颤抖。
面对巨额的索赔,我都紧张得出了一身冷汗。
我都不知道怎么安慰钱菲儿,毕竟不是一两句话都能解决的。
起诉方掌握了多少侵权证据,这些证据能证明起诉方有多大损失,直接关系到法庭最后的判决。
择期宣判,这个等待过程是非常煎熬的。
我替钱菲儿拭泪,拥抱了她一会儿。我说:我们的律师后面会有什么办法来应对起诉方,在案件未最终宣判前,你一定要放松一下,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不管怎样,被侵权的起诉方肯定会狠狠惩戒一下我们老板,公司能不能存活下去,就看下次庭审结果了。
老板到底会不会判刑,这个要看老板娘请的律师来分析预判。
老板不在工厂,老板娘忙于应付官司,公司管理这方面很少投入精力。好在生产这一块我尽全力顶着,一切正常,销售方面暂时也没出现下滑趋势。但销售部张经理要带着两名下属离职,在这个节骨眼上真他妈不讲武德,拉屎都要塞住肛门。
每天看着钱菲儿那憔悴的样子我都心疼不已,我想提着杀猪刀冲进供应商黄老板的办公室,给他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120带他走,110带我走,他上医院,我上新闻。
这段时间,钱菲儿特别依赖于我,早餐都是我给她买。大胸妹买给她的早餐不香,她妈做的早餐不甜,我给她买的早餐还是哪个早餐,她还能勉强多吃两口。
最近连姨妈巾都是我给钱菲儿买,看来她信任我不是一点点。我问她大号还是小号,她不吭声,也没力气骂我猪头了。每天软绵绵的,风一吹就倒的感觉。我好生心疼,巴不得随时像个婴儿一样把她抱在怀里。
以前几天不见面都没关系,现在钱菲儿每天都要见我一面才会踏实。这是恐惧之后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我现在每天像上班打卡一样要抱抱她,轻拍她后背,给她鼓励加油。
每天晚饭后,我都会带着钱菲儿去外面散步。我还是会给她开开玩笑,让她放松一点,因为她每天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我说:小菲,以前我是带着毛孩子来散步,现在我是带着你来散步,你觉得区别在哪里?
钱菲儿好久没笑容了,她突然笑了,说道:区别在于你说的话我还能听得懂。
焦虑归焦虑,她还是没变傻。
我牵起她的手又说:小菲,我办事你放心吗?
她说:挺放心的,你办任何事都是十拿九稳。
我说:你还是不放心,我办事是十拿十稳,少了你一吻,才是十拿九稳。
她又笑了:就你皮。
现在这个时候能把她逗笑,是我不可推卸的责任和义务。
人处于困境的时候,有一个人给ta精神力量是非常重要的,尤其是钱菲儿现在处于崩溃边缘。
我问她:我们这边的律师对于接下来的官司有怎样的预判?
她说:律师主要在了解我们有多少侵权证据被起诉方抓住了。
我说:我们这边的仿冒产品销售数据被外人掌握了多少就很关键。我们销售的仿冒产品越多,起诉方的损失就越大。
钱菲儿说:仿冒产品的销售全是我爸在负责,电脑数据没有外泄,但产品流向市场后就扩散了,起诉方肯定会去市场收集证据,他们收集了多少证据我们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