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我公司临时有事,要临时回去”,谢柯然黑脸的表情逗笑了宋冉。
“好了,回去吧,你在这我也没法好好地工作了”。
“那你亲一下”,谢柯然把脸伸过去,试图得到一些自我安慰。
“现在好了,快点回去吧”,宋冉摸摸谢柯然的脑袋,给他顺顺毛。
……
“好了吗”?许过看着大包小包早餐袋的程路衍,好笑地问,“不用买这么多吧”。
“不多,等会看阿姨想吃哪个我们就可以直接拿出哪个”。
“行”。
……
“出什么事了吗”,许过指了指母亲门前的人群。
“糟了”,程路衍跑了过去,“麻烦让让”,许过后知后觉也跑了上去。
“我妈呢”?许过焦急地看着空空如也的病床,“杜江,我妈呢”?宋冉着急地朝四周不停地喊,“妈,妈~”。
“姐,阿姨她刚刚被送到了急救室”,杜江一脸不安地看着许过。
“早上走的时候明明都好好的,怎么突然一下子就被送到了急救室”?许过追问,她不相信自己的妈妈会平白无故地被送到急救室,肯定是有别的原因。
“之前发布会上的那个病患的家属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阿姨的房间号,自作主张地找了上来”。
“可是这和我妈有什么关系,有什么怨气直接冲我来啊”,许过崩溃地大喊,随后蹲在地上无助地拢着散落的头发。
“许过,我们先去手术室那边看看阿姨的情况”,程路衍把蹲在地上的许过扶了起来。
“程路衍,我害怕”,许过不敢想象如果世界上唯一的,仅剩的亲人也离开自己以后,自己好像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就没有了。
“我们先去看阿姨,这些账我后面会跟她们一笔一笔地算清楚的”,程路衍黑着脸,这一刻的自己从未像现在一样充满怨气。
“徐医生,我妈没事,对吧”,许过刚过来就看见从病房里出来的徐医生。
“病人突发脑溢血”,旁边的徐医生看了眼许过旁边的程路衍,慢慢开口,“许主任,我们尽力了,请您节哀顺变”。
许过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看着渐渐走远的徐医生,随后反应过来,追了上去,拉住徐医生的衣袖,“今天不是愚人节,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是我妈妈故意骗我的对吧”?
“许主任,请您节哀顺变”,徐医生拍了拍许过的肩膀,挣脱开自己的衣袖后离开了。
“程路衍,他在开玩笑对吧”,许过笑了笑,接着说,“现在大家可都喜欢开玩笑了”,许过希冀的目光让程路衍一时之间不知所措,下意识地看向别处。
“我不相信”,许过走到病房外,一遍遍地叫着妈妈,好像这样就能唤醒睡梦中的母亲。
许过朝手术室里一遍一遍地喊,整个走廊里回荡着许过的呼叫声,可是一遍遍的呼叫声并没有出现许过熟悉,渴望的回应声。
“许过,别喊了”,程路衍本能地想要上前搂住许过,但许过蹲在原地把头埋在腿间。
“程路衍,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我的职业,我觉得我可以救很多人,我总是把我的病人感受放在第一位。
可是怎么现在我最重要的亲人,这个世界上唯一和我在同一个户口本上,和我有关的亲人却是被我最引以为豪的职业害死了”,许过边哭边苦笑,自己救了这么多人,第一次感到了手足无措。
“许过”,程路衍看着蹲在地上的许过,第一次感受到了手足无措,他的许过没有错,错的是那些人,可是为什么要让自己的许过来承受这些痛苦。
“在外界媒体抨击我,抹黑我的时候,这些我都不在意,我总是觉得病人家属会猛然意识到我的决定是正确的,切除脑片是当时可以救他们儿子最好的办法。
我在等着他们发现这一点,我始终相信这个世界是有公平的,可是现在呢”?许过苦笑,原来被自己的信仰背叛是这种滋味。
“许过”,程路衍看着瘫坐在地上的许过。
“程路衍,我从来都没有觉得我的职业会得到别人的误解,我明明是为了救他们的儿子,可是他们怎么让我妈妈离开了”?
“我曾经最引以为豪的职业却要了我妈妈的命”,许过苦笑着。
“许主任,我们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杜江站在那,看着眼前的情况,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一直以为病患只是很罕见的,但是当它真正出现在我们身边,伤害了我们的朋友,亲人时才会知道这种痛。
“公道”?许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公道有什么用,它可以让一切都没有发生,可以让我妈重新活过来,站在我面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