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本嫔都懂,可本嫔素来就最讨厌什么争啊抢啊的了。大家都安安分分的过安生日子不好吗?皇上喜欢来我这儿,不也正是因为我这点吗?若本嫔真是去争了,怕是会使得其反,引得皇上不开心,厌弃本嫔了。”柔婕妤道。
丹英知道,自家主子这话是开脱之词,实际是她打心底里就不想争;但为了自家主子和尹家的将来,她必须得给主子再下点儿力,来个釜底抽薪。
“娘娘,您仔细想想,皇上是喜欢来您这儿,可又有几回是真歇在这儿了的?”丹英道。
丹英的话戳中了柔婕妤的痛处。
丹英说得没错,皇上是喜欢来她这儿,就因为她不争不抢,从不在皇上跟前嚼谁的舌根。用皇上的话说,来她这儿清净,舒心。
可皇上来这儿十次,九次都不会宿在这儿,要么转头就去了别的妃嫔宫里,要么就回自个儿的锦阳宫去了。
与其说她这儿是皇上的妃嫔寝宫,倒不如说,她这儿更像是民间逗乐子散心的茶馆。
对楚玄而言,柔婕妤是个让他觉得宽畅的人,但柔婕妤这人就像是一杯白开水,虽然必须喝,但谈不上爱喝。
柔婕妤长得倒是娇俏,就是人太过死板柔顺,缺乏一些勾人的小性子和情趣,让楚玄觉得索然无味,只能当做聊天谈心的对象,而不适合承床笫之欢。
“丹英,如果一个男人只愿跟你说话,却不愿碰你,是不是就意味着这个女人很失败,勾不起男人的兴趣?”柔婕妤期待的看着丹英问道。
“这.......”丹英知道这话中“你”说的就是柔婕妤自己,所以她不敢答:“娘娘,奴婢...没有喜欢过人,不懂男女之情。”
“算了。你不是在娘身边伺候,就是在本嫔身边伺候,这男人嘛...你却没伺候过。要你回答这个问题,倒也是难为你了。”柔婕妤道。
“等你年岁到了的时候,本嫔一定给你找个如意好郎君,到时候你就能体会男女之情了。”柔婕妤忽地转了话题,笑着打趣丹英,弄得丹英的脸上飘上两朵红晕。
柔婕妤脸上笑着,心里却在权衡琢磨。
父亲的书信在前,字字恳切,她又怎能不动摇?丹英的劝说在后,皇上对她的疏离犹在心间,她又怎会不做思量?
看来,争,是必然的了。
嘉良娣刚出仪坤宫,就被皇后叫了回去,一顿训斥,还罚她抄写宫规,直到抄到皇后满意为止。
皇后被气得够呛,猛咳嗽。那咳的样子,让人担心她是不是会把肺都咳出来,看得榴翠直心疼。
“娘娘,她左右不过是一个小小良娣,您别为了她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您玉体金贵,为她不值得。”榴翠轻轻拍扶着皇后的背,帮她顺气儿,好让她舒服些。
皇后看着白手帕上那抹刺眼的红,叹道:“当初...我就应该力阻,不让父亲将她送进宫来的。如今已成定局,我又能如何呢?”
“现在想想,哪怕就是派个样貌差些的,但好歹懂规矩,知分寸,也都比现在这个强。实在是张狂!”皇后说着,怒气又上来了,又是一阵猛烈咳嗽。
“娘娘,别动怒,伤身呐。”榴翠连忙递上茶水,让皇后润润发干的嗓子。
“娘娘,就连您这个嫡亲的堂姐都瞧不顺眼了,更别说旁的妃嫔了。不消您出面,自有人收拾教训她,给她好好儿的上上一课。您呐,就安心养着,且等着看吧。”榴翠道。
皇后抬头看了榴翠一眼,满意道:“那我...就袖手看戏吧。”
嘉良娣被关在自个儿屋子里,一连抄了几天的宫规,手都抄酸了。
“不写了不写了!这要抄到什么时候去!?她若不满意,我就要在这宫里抄一辈子不成!?”嘉良娣将毛笔一扔,大发起脾气来。
红蕊赶紧捡起毛笔,搁到笔架上,给嘉良娣按揉肩膀和手臂,低声劝道:“娘娘,您可小声些,别让人听了去,转头就进了皇后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