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贵嫔犹豫了几秒,才慢慢起身,垂首立在原地,听候皇后“训斥”。
“本宫记得,去年春季,有伺候皇子的宫女随手摘了杏花给允礼玩儿,结果允礼就满身红疹,呼吸急促,把你和本宫都吓得够呛。急急召了太医来,原来是对杏花花粉过敏。那宫女,也跟着被皇上给处死了。”皇后说这话时的神情,仿佛是在和老朋友回忆过去。
她的脸上虽温和有笑,姝贵嫔却知道,其中暗藏的信息让人毛骨悚然。
“嫔妾…记得。当时…幸得皇后娘娘让为您诊脉的刘太医来瞧,刘太医医术高明,才让允礼幸免于难。皇后娘娘的大恩,嫔妾没齿难忘。”姝贵嫔怯怯道。
“姝贵嫔既是记了本宫的恩,不如就此先还一些如何?”皇后笑盈盈道。
“还…还请皇后娘娘示下。”姝贵嫔道,额上已经渗出了些许细细的汗珠。
“也没什么大事儿。你回去玉雨殿,等到榴翠给你消息后,立刻想办法,让允礼走丢片刻,最后在玉楼苑找回。”皇后笑得如旭日般温和,说出的话却犹如来自地狱般让人颤栗。
姝贵嫔心知,皇后是要用允礼对付李云裳,她的允礼也要跟着遭罪了。
从仪坤宫出来,姝贵嫔失魂落魄的回到玉雨殿,良久无话。
兰莹见主子一脸忧伤,呆愣愣的坐在那里,心中虽疑惑,却是不敢问。
直到允礼做完课业过来,走到姝贵嫔身边,摇晃她的手臂,奶声奶气道:“母妃,您怎么了?”
一连问了好几遍,姝贵嫔才缓过神儿来,看向允礼。
在看到允礼那天真无邪的小脸儿时,姝贵嫔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母妃,您怎么了?您别哭。允礼以后好好做课业就是,再也不惹母妃生气了。母妃,您别哭了……”允礼一边用小手给姝贵嫔擦拭脸上的泪水,一边慌乱的安慰着。
允礼的话,让姝贵嫔越发的心疼和难过。她将允礼一把揽进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自这之后,允礼算是得了一段时间的清闲,母妃再也没有带着他时常往父皇那儿跑了,课业上也不再把他逼得那么紧了。
李云裳在回玉楼苑的路上,趁没有妃嫔瞧见,就派含碧去找德容打听楚玄的所在了。
含碧也算是手脚麻利的了。李云裳回到玉楼苑,才看了几页书,含碧就回来复命了,悄声道:“娘娘,皇上正在宸晖殿处理折子,德容说可去。”
李云裳点点头,吩咐清儿让小厨房做了些清爽解暑的羹汤,和清淡小食,一并给楚玄送了去。
而后,一连几日都是如此。
有楚玄惦念着李云裳给予赏赐在先,又有李云裳每日往楚玄那儿送羹汤小食在后,楚玄自然就时常想起她,连续几天都召她侍寝。
李云裳暂时保住了恩宠,加之她又有文贵妃撑腰,那些眼红的妃嫔面儿上也收敛了些。嫉妒归嫉妒,却也怕李云裳恩宠正盛,吹了枕边风;也怕得罪文贵妃,吃不了兜着走。
她暂时过得几天安生日子。
其他妃嫔怕,但皇后可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