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所有人都退去,殿门关上的那一刻,文贵妃瞬间崩溃,大哭起来。可哭着哭着,她又笑了,笑着笑着,她又哭了……
这声音传到殿门外,外面的宫婢内监们都在暗自嘀咕揣测:贵妃娘娘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要疯了吧!?
从前,文贵妃也经常在屋里发旋风,也没见过她这般模样。如今这样,倒是让宫婢内监们觉得,他们的主子比往日责罚打骂他们时更让人害怕!
文贵妃是心里凄苦。
她初入太子府时,楚玄对她虽说不是百般疼爱,但也是万般贴心的,就连当时贵妃太子妃的皇后也敌不过她。
而后楚玄登基,她顺势从侧妃成为贵妃,位列四妃之首,恩宠浓盛,宫里宫外巴结她的人都排起长龙了。
可时不过半载,楚玄就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与她日渐疏远生分。
到了前两年,婉贵人入了宫,他的父亲权势也越发的大了,做事也不多加思量了,楚玄对她就更冷淡了,一个月能来她宫里两三次就算是不错了,而且还只是坐会儿就走,极少歇下。
时至今日,当她亲眼看见,楚玄把往日对她的贴心,变成了疼爱给了另一个女人,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时,与其说她是心里难受,不如说她是茫然无措了。
她不知道自己这么些年,努力争的,努力保住的都是些什么。
到头来,竟是虚无一场。
她心里也十分清楚,对帝王,只能动三分真,留七分清醒,才能保全自己。否则,最后跌入苦海,承受这一切的,终究只有自己。
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心里的情愫。
被楚玄在意时还好,如今被冷落了,那情愫非但没有消减,反倒发了疯似的生长,将她那颗心牢牢的囚困其中。
方才云祥说是婉贵人气了她,其实不是,她是在气楚玄,气自己,怎的就到了这地步了?
自己抓不住男人的心,怪别人又有何用?到底还是这男人不行,是她自己有眼无珠,无能无勇去放弃。
李云裳被清儿伺候着服下了太医开的药,又躺了大半天,到晚间时身子才舒坦了些。
“云裳,怎的病得这么重?”楚玄关切道。
若不是李云裳见过眼前这男人做事的狠辣决绝,她差点儿又要被楚玄的行为感动了。
李云裳定了定心神,无力地笑了笑,避开了楚玄的问话,道:“妾身现在是戴罪之身,按旨意是不能出玉楼苑的,现下已经是抗旨了,还请皇上放妾身回去,弥补过错。”
李云裳说着就掀开被子要起身,却被楚玄一把拦住,摁了回去。
“云裳是还在怪朕吗?”楚玄凝视着李云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