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楚玄处理完政事时,已是申初时刻。现下已入秋,再有三四个时辰,天就该暗下来了。
楚玄心里念着李云裳小娘的事,便往柒若宫兰香殿去了,由张贵随侍着。
李云裳正在给肚里的孩儿做衣衫,听到宫人来报,说皇上来了,立马放下针线,迎了出去。
“嫔妾见过皇上。”李云裳福身行礼道。
楚玄没有说话,径直往屋里去了,一屁股坐到软榻上,手指在桌上有节奏的敲击着。
李云裳跟在他身后进了屋,也坐到软榻上,静静地看着楚玄修长的手指。看楚玄这样子,怕是来者不善啊。
好一会儿,楚玄才开口:“婉嫔近来可有过家中消息?”
李云裳一听,心中暗叫不好。往常楚玄总是亲昵的叫她云裳的,现在却生疏地唤她婉嫔,她怕是要有祸事上身啊!
“未曾。”李云裳道。尚不知道是发生了何事,李云裳不敢多言,怕有所闪失。
楚玄往李云裳那边倾身,盯视李云裳的双眼道:“婉嫔,李家现在可是富庶得很呐,你竟全然不知?”
李云裳愣怔了一下,一头雾水道:“富庶?皇上真是说笑了。以嫔妾的父亲和兄长的那点儿俸禄,最多只能让李家的日子好过些而已。”
“以他们的俸禄是不能,可若是通过别的方式呢?”楚玄轻声哼道。
“嫔妾不明白皇上的意思,也不知道皇上为何这样说。还请皇上明示,别让嫔妾懵头转向的;皇上若是想知道些什么,直言会让答案来得更快。”李云裳直言道。她不想在这儿跟楚玄玩儿猜谜游戏,这样稀里糊涂又让人心颤的谈话,她不喜欢,也不想继续。
楚玄脸若冰霜的凝视着李云裳,审视了好半天,忽地嘴角上扬,浅笑道:“好,婉嫔,朕告诉你,朕想知道是,你小娘柳蔓枝将足足十万两白银存到了京都的宝泰丰钱庄,这事你可知晓?有官员怀疑,这来路不明的钱财是你父和兄长昧着良心贪没的军饷。朕也派人去查了,这真金白银的可全都在账上趴着呢。婉嫔作何解释啊?”
李云裳心尖一颤,一脸惊愕。既然楚玄都派人去查过了,又来兴师问罪,那这事就是确凿无疑的了。
柳蔓枝就是她父亲捡回来的一个妾室而已,虽然平日里也和一些商贾夫人们有些交际,但那些人,是万不可能用十万两白银来贿赂一个妾室的!
这只能是有人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