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呀,可是皇上新封的、眼下宫里圣眷最浓的柔淑仪。还只是一个区区淑仪,那风头,可是都要盖过我家娘娘去了。”袭兰道。
“柔淑仪?我瞧着她姿色远不及月溶,定是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你可知,她父亲官居几品呀?”张夫人道。
“奴婢听娘娘说过,她父亲只是个从五品下的大理寺少卿,她兄长也只是个正八品上的御史台监察御史。说起来,她这个哥哥也算是在老爷手底下办事的呢。”袭兰道。
“哼,原来是这种小门户养出来的女儿,凭她也敢将我女儿的风头压过去,真是不知好歹!”张夫人边说边在心里盘算着什么。
“夫人,娘娘还等着呢,咱们走吧。”袭兰道。
张夫人点了点头,由袭兰伺候着往晋华宫去了。
张夫人刚迈进晋华宫荷汀殿的大门,文贵妃就迎了上来,一把挽住母亲的手臂,故作嗔怪道:“娘,您怎么这个时候儿才到呀?女儿好不容易得了皇上的恩典,准允您进宫来探望女儿,您早些过来,女儿还能多陪您说会儿话呢。”
张夫人拍了拍女儿放在她手臂上的手,慈爱地看着女儿道:“娘进不来,你可以出去呀。凭你在宫中的地位和你父亲在朝中的权势,相信这点儿要求皇上还是会答应的。”
“娘,咱们用膳吧。”文贵妃道。
“不急。”张夫人推开了文贵妃的手,径直走到屋里的软榻上坐下,严肃道:“你过来,娘有话问你。”
文贵妃坐到软榻的另一侧,嬉皮笑脸的问道:“娘,瞧您这脸色,莫非是女儿方才说了什么惹您不高兴了?”
“哼,要是说的那也就好了。方才我在宫道上,遇到一个什么柔淑仪。那架子,那排面,可都真是不得了。原先你可是宫里唯一一个得皇了恩,能坐步辇的人,眼下怎么让一个区区淑仪爬到了你头上来了?我张家的女儿竟是这么不争气!?”
文贵妃一看母亲这样子,才知道母亲是真生气了,连忙宽慰道:“娘,这宫里的事儿并不都是表面看到的那样儿。您放心,女儿心里自有分寸。”
“分寸!?你倒是给我说说,一个小门户家的女儿,如今都过得比你这个名门小姐风光了,这是哪门子的分寸!?”张夫人愠怒道。
“娘,这呀只是女儿使的一个计策而已。欲先取之,必先予之;欲摧之,必纵之。这往后呀,可有得她苦头吃呢。” 文贵妃道。
听了这话,张夫人的态度才缓和下来,半信半疑道:“当真!?不是哄我的吧?”
“娘,您可是女儿亲娘,女儿怎么会哄骗您呢?”文贵妃道。
张夫人凝视着自己的女儿看了好一阵,才妥协道:“好,娘暂且信你。”
文贵妃立时起身,走到母亲身旁,伸手去扶母亲,笑逐颜开道:“娘,您走了这么许久的路,又跟女儿说了一会儿话,想必已经饿了吧?走,咱们用膳去。”
张夫人故意做出一副责怪模样,宠溺的瞅了女儿一眼,然后任由女儿扶着,往外间的餐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