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看皇上今日这态度,怕是就算嫔妾真病了,皇上也会让人把嫔妾抬着去的。皇上明知嫔妾这身子是不宜出行颠簸的,却不顾嫔妾的感受和肚中孩儿,仍然坚持让嫔妾去,那可就不单单是为了秋狝了。
皇上想扳倒陈家不是一日两日了。眼下嫔妾的父兄正在边关建功立业,若是有朝一日凯旋而归,定是荣耀加身;且嫔妾也怀有皇嗣,两者加持,李家怕是会成为新的权贵!
这些,那些朝臣们不是看不到。只是他们还有担心,还受制于陈熊之,不敢轻举妄动。皇上要利用嫔妾做的,怕就是要动摇他们的心,拆了陈熊之的羽翼。
但后宫妃嫔不能见外臣,那些大臣最多也就只能听说皇上宠爱嫔妾而已。可眼睛看到的和耳朵听到的终归是有所不同,带来的冲击力亦不同。
可若是在秋狝之上就不一样了。君臣同乐,妃嫔们也得作陪;到那时,若是皇上将皇后晾在一旁,同嫔妾做出些恩爱之姿,再让那些大臣们看到嫔妾凸显的肚子,心思自然动摇。虽不能一时看到成效,但左右不过都是早晚的事儿。
若是真如嫔妾所想,皇上打的就是这个心思,那…恐怕那些人是想动手都没机会了。皇上可不会让自己手中的棋子被旁人夺了去!” 李云裳平静地分析道。
“妹妹说的,本宫倒是疏忽了。要真是这样,此次秋狝,妹妹是非去不可了。不过,那嘉常在也算是蠢,你才刚开口,她就着急忙慌地要断你的路;若非如此,咱们还察觉不出她的花花肠子呢。这样也好,能让咱们提前有个防范。”文贵妃道。
“到时,嫔妾还得仰仗姐姐的庇护了。”李云裳道。
文贵妃笑了笑,正准备说些什么,清儿就进来了:“贵妃娘娘,婉嫔娘娘,欢欣殿那边儿的人,送来了这个。”
清儿说着,就将收到的字条双手奉上。
李云裳接过仔细看了看,又递给文贵妃,道:“姐姐瞧瞧,真叫咱们说中了。”
文贵妃边看字条边沉着脸道:“好狠的心呐,她竟想让妹妹死在流矢之下!”
“姐姐别动怒,最后谁死,还不一定呢。” 李云裳意味深长道,笑容里藏着几分危险。
而柔芳仪这边,当天晚上,她就让丹英偷摸儿去了张贵屋里,既是伺候,也是传话。
丹英从怀里摸出一个拇指大小的小药包放到桌上,道:“娘娘的意思,让你在皇上回宫前一天动手。做戏做全套,为保计策天衣无缝,你须得……”
张贵听完了吩咐,先是一惊,随即又平静下来,将药包收进匣子里,道:“你明儿个回去告诉娘娘,此事奴才定然办妥。”
丹英轻轻地点了点头,被张贵拥着,回了床榻。
隔天,轮到张贵当值时,他就去楚玄那儿请了旨意。
“皇上,您此去秋狝,也不带上奴才。奴才不跟在您身边儿伺候着,心里总是不安啊,生怕别人伺候不好您。”楚玄晚上睡不着,在园子里散步,由张贵陪侍着。
“哈哈,你呀你呀。”楚玄抖着手指,指着张贵笑道:“你这奴才,你有这份儿心就行了。此次有刘和和德容跟着朕,他俩伺候朕的时间可比你久得多,你呀,大可放一百个心。就算你伺候砸了,他俩也不会伺候砸的。”
“皇上说笑了,刘公公和德公公自是比奴才伺候得周到妥帖,也最合圣心的。是奴才,思虑不周,嘴拙了。”张贵赔笑道。
“无妨,你也是念着朕,朕记住你的用心了。”楚玄道。
“奴才不敢,这些都是奴才分内的事儿。能伺候皇上,是奴才的福分。”张贵道。
“张贵啊,朕不在宫里的这些日子,宸晖殿和锦阳宫的事儿,你就多盯着点儿。到时候皇后也会跟着朕一同前去,后宫暂时没了主位,一切啊,你就都听德妃的,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