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小顺子的呢?”楚玄冷声道。
“回...回皇上的话,事关重大,奴才不敢声张,本想将他好好儿关着,等候皇上发落。可谁知...谁知奴才一个不查,竟让他被人毒害了去。那尸身现在还停在屋子里呢;只是死状惨烈,怕触了龙颜。”德容道。
“张贵只是一个小小的御前太监,得了朕的几分宠爱就敢连同后妃谋算朕,那你呢?德容。你大小也是个副总管,上赶着求你的妃嫔一定不少吧?你可有选中的?”楚玄的情绪突然平静下来,声音也立时转冷,幽幽目光审视着德容。
“皇上恕罪。要说...要说奴才没动过这心思那定然是假话。只是...若要让奴才真这么去做,奴才也是万万不敢的。奴才是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儿啊!奴才做事愚笨,不如刘公公周全机灵,只能顾好眼前儿,把事儿啊一件一件的做好,把皇上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奴才也就知足了。别的,奴才不敢贪求。”德容言辞诚挚道。
要说没动过旁的心思,皇上一听,就知道那必定是假话;可要说他动过心思却没胆做,那这听在皇上耳朵里,少说也有八.九分真了。他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表表忠心,诉诉委屈,皇上就全都信了。就算最后还有那么一两分的不信,那也不打紧,只要你没做什么逾矩过分的事儿,皇上也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这些宫里的贵人们都知道,手底下的奴才哪里有不贪不图的,真真儿是干干净净、问心无愧的?
十个找不出一个!
就拿那刘和来说吧,他主要负责替皇上给朝臣们传达圣意,时常接触那些大臣们,这里里外外的也收了不少银子。你说皇上不知道吗?知道!
可皇上为何不处置他呢?
他从不对宫里的人做阴损的事儿,那些邪招子都是对外面那些大臣使的;且他收的钱财与那些个贪污受贿的大臣比起来,只是冰山一角,可皇上交办的事情却是办得妥妥帖帖的,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来;还时不时的用巧妙法子替主子解个忧。
这样儿的人,皇上能不喜欢吗?罚他干什么?
德容也是吃准了这点,才敢放心的说张贵这事儿的,谋个险中富贵。
“瞧你那样子,岁数也不小了,不是那些个刚入宫的小内监,却还遇事儿就鼻涕眼泪的。起来吧。”楚玄这话是一半责斥一半宠爱。德容一听这话,就知道危险没了,只剩富贵了!
“皇上,那奴才还不是委屈嘛。那小顺子都被人毒害了,奴才也就是有皇上的福德庇佑,才逃过一劫。奴才是愿意为皇上舍命尽忠的,只是皇上您万不能冤枉了奴才,万不能怀疑奴才的忠心。”德容依然抽抽搭搭的回着话,一副委屈屈巴巴的样子,还时不时的用衣袖抹眼泪。
“行啦行啦。听你这话的意思,还怪起朕来了不成?一把岁数了,也不嫌臊得慌。”
“奴才不敢。”
“那就把你的眼泪收收,还有正事儿等着你办呢。”
德容一听,知道皇上定是要处置人了,立马抹干眼泪,敛容正色,恭敬的等着皇上下旨。
“那小顺子死了就死了吧,把张贵和丹英送到内务府去,让他们好好给审审,若是冤枉也就罢了,可若真是手伸得太长,那就该怎么办怎么办吧。”楚玄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