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兰园里的花草几乎都被白雪覆盖了,就连光秃秃的树枝上也挂满了雪,园子里一片凄寂,没有一点儿生机。
皇后快走到园子中间那处宽敞地方时,就让跟着的侍婢们停下了。
榴翠和浣青虽然心中疑惑,觉得今日的主子甚是奇怪,但还是默默地按照主子的吩咐停下了,静静地望着主子朝着前方的圆形空地走去。
皇后走到空地中央,仰头看了看天,又伸出手去接了一些从天飘落的雪花,慢慢地放进嘴里,细细地品尝起来。
嘶——
好凉啊......
榴翠见状,本想喊一声“娘娘,当心寒凉”,可还没喊出口,就见皇后随即缓缓地迈动步子,舒展开双臂,轻轻地舞动起来;跳着跳着,皇后又低低地唱了起来。
只是具体唱的是什么,榴翠和浣青都听不真切;那歌声听在她们的耳朵里,就是有节奏的哼哼声。
皇后自顾自地跳着,仿佛周边没有任何人。只是那舞姿情态,让人觉得十分的悲酸凄楚。
天上不住的飘着雪,白皑皑的大地上,一抹像血一样鲜艳的红在蹁跹舞动着。
那抹红色的姿态先是轻盈曼妙;而后逐渐笨拙迟缓下来,一副摇摇欲坠之姿;最终如神只跌落神坛般,舞着舞着就重重地坠了下去,瘫倒在地。
那抹红色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地上,脸上挂着淡淡的凄婉的笑,默然地望着漫天白雪;那神态,似是穿过了素白的雪回到了温暖又遥远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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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您慢点儿,当心脚下!”婢女跟在一个官家小姐身后急急地喊道。
这个官家小姐就是当今皇后陈若淽,时年十二岁。
当时,她已被那会儿还是淑妃的太后,暗中选为了未来的王妃,提前接到了宫里来。
那会儿,她成天被关在淑妃的宫里跟着教导嬷嬷学规矩,起床的时候学规矩,吃饭的时候也要学规矩,就连晚上睡觉前都要学规矩。日日如此,实在枯燥乏味,憋闷得慌。终于在这天,她趁嬷嬷不在,偷闲跑了出来。
跟在身后的侍婢是又紧张又担心,她生怕小姐一个不小心跌了摔了,那她可就没法儿交代了;又怕小姐这样在宫里胡乱跑,冲撞了宫里的哪位贵人,惹了麻烦。
可这个年岁的陈若淽,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她在家里时就时常受到各种规矩礼仪的约束,这难得进宫了,又被关在屋子里学规矩,她烦透了,想要放纵一回。这么想着,她跑得更欢快了。
她一边往前跑着,一边回头看身后婢女的着急模样,越发的开心了。可她却没注意到前方有人来,前方那人也在漫无目地闲逛着,没注意到跑来的陈若淽。就这样,陈若淽一头撞到了那人怀里。
“大胆!哪儿来的小丫头,这么没规矩!竟敢在御园子里头乱跑,冲撞了三皇子还不赶快请罪!?”一个近侍内监呵斥道。
陈若淽一听是皇子,顾不上脑袋上的疼,赶紧跪下请罪道:“见过三皇子,请三皇子恕罪,奴家不是有意要冲撞三皇子的,只因...只因......”
“看你这打扮,不是刚入宫的小宫女。莫非...是哪位大臣的千金?”楚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