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赫宁见状,慌慌张张地向楚允礼一行礼,快步朝着楚瑾辰追去。
楚允礼板着一张脸,心里还在为刚才的无礼行径懊恼,若有所思的带着内监回了澜意宫。
澜意宫这边,赵仁和景祥很快就查清楚了是哪些人在楚允礼耳边嚼舌根,并禀给了皇后;皇后正要处理,就听到宫人来报,说大皇子回来了。
皇后无奈,只得暂且搁置。
菲微殿这边,宁常在自亭子那边回来后,心情就一直难以平静;她不停的揉搓着双手,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
七巧建见主子在屋里走来走去的好几圈了,也不见消停;心中也疑惑,不知主子是怎么了。
“娘娘,您这都来回走了快半个时辰了,您要不要歇一歇,让奴婢给您捶捶腿?”七巧试探性地问道。
宁常在不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依旧来回走动着。
又多\u003d踱了两圈,宁常在忽地右手握拳砸在左手掌心,喜道:“有了!”
“啊?娘娘,什么有了?”主子的话让七巧一头雾水。
宁常在不言,冲七巧招着手,一脸神秘地示意七巧过去。
七巧疑惑着上前,附耳过去;她静静地听着主子的吩咐,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惊讶:“啊?娘娘,这...这可行吗?再说了,这...这要是被人知道了,可是会毁了您的。”
宁常在明白七巧的担忧,其中厉害她也知晓;只是如果现在不放手一搏,那她就只能孤苦无依的老死宫中了。
“放心去吧。让你去办你就去办,我自有我的道理。若是出了任何差池,我也能担当得起。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不如赌一把,兴许还有希望。去办吧。”宁常在神色黯然。
七巧犹豫一瞬,去里间取了主子说的锦囊放进衣袖里,匆匆出了菲微殿。
成石安排着让人护送着三位皇子回了各宫后,他今日的差事就算是完成了。
他又在亭子里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往仪卫司回。
成石刚出了亭子没多大会儿,就在御花园里遇见了七巧。
七巧冲成石微微行礼后,也不言语,只看了成石一眼,递上一个眼神,就往一旁的门洞后去了。
成石见状,四下环顾一番后,快步跟上。
七巧选的这个地方在门洞后,还有竹叶掩映遮挡着,也算是隐秘。
成石低声问道:“七巧姑姑,可是有事?”
七巧左右顾盼一番,悄声道:“仪卫副,是娘娘让我来寻您的。”
“宁常在?”
“是。”七巧从衣袖里取出一个锦囊交给成石:“这是娘娘让我给您的,娘娘说您看了这个,自会明白。”
不给成石拒绝的机会,七巧说完就小跑着离开了;只留下成石待在原地,看着手里的锦囊发呆。
成石回到仪卫司里自个儿的屋子后,谨慎地观察了四周,又关好门窗后,才从怀中取出锦囊。
他将锦囊握在手里,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怀着紧张地心情打开了锦囊。
锦囊里头装的是一个叠成了四四方方的纸块。成石将其取出,打开一看,这张小小的纸上竟画着自己的画像!
看这笔墨和纸张的颜色,应是很久以前画好的。
一个女子画了男子的画像,还细心珍藏了许久,唯一的解释就是:那女子定是心悦这画中人!
想到这儿,成石心里一震,立时明白了什么,连忙慌慌张张地将纸张重新折叠好,塞回到了锦囊里。
似是那锦囊浑身都燃着火,十分烫人似的,成石随即将那锦囊扔到了桌案上;他远远的站着,目光锁着那锦囊,不敢去碰。
慢慢的,一股烦躁由心底腾起,他开始觉得口干舌燥,呼吸也变得些微急促。
成石快步走到桌边,倒了一碗白水就往嘴里送。
一碗水下肚,他似乎觉得还是不解渴,便抱起水壶“吨吨吨”地往嘴里灌水。
大半壶水下肚后,他方才觉得心里没那么燥了,嘴里也不似方才那么干了。
成石长舒了一口气,踱到床沿边坐下,想要努力平复那残存的躁动不安的情绪,可目光却控制不住的,往那桌案上的锦囊看。
良久,烦躁复起。
成石叹息着一捶床沿,起身快步走向桌案,拿起锦囊取出里面的画像,放到了枕头底下,接着顺势躺了上去。
成石躺在床榻上却是不睡,他出神地盯着房梁发呆,五年前那次秋狝上发生的事又重新浮现在脑海。
时间悠远,可那日发生的事却清晰地印刻在了他心里,恍若前一刻才发生过一般。
那日他先是救了一个后宫妃嫔,那妃嫔是个气质淡雅的娟秀女子;那妃嫔趴在他背上时,他能明显的感受到她的柔软,和炙热呼吸。
那妃嫔就是如今的宁常在。
他刚将这妃嫔安全地送回行宫,下一秒就受牵连被冤入狱。
好不容易出狱,死里逃生,当初连累他的那个人,他的好兄弟权令山,被皇上亲封为了正四品的御前带刀侍卫,还被皇上亲赐了成亲贺礼;而他却只落了个从五品的仪卫副。
这其中的差别,全都是因为权令山效忠的是是当今圣上宠爱的瑾妃;而他却无人可依,无人可靠!
想着想着,成石的手不自觉地往枕头下摸去。
当他的手触碰到那张画着他画像的纸时,心里莫名其妙的竟安稳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