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内监一听这话,心里更慌了,赶忙连磕几个头,带着哭音喊叫着求饶:“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奴才只负责呈过来,这安排的事儿奴才毫不知情!”
这每日该给皇上呈上谁的绿头牌,中间或多或少都有管事儿的拿了别人好处特意安排的。这要真说是严格按照规矩来的,他心里也确实发虚。
可不这么说也没办法:一是他确实不知情,又实在找不出别的说辞了;二是如果被管事的知道了,也少不了他一顿皮肉之苦,说不定还会丢了这好差事。
德容心里自是清楚敬事房里头的门道儿,他见那内监也着实可怜无辜,便小心翼翼地出声替那内监免灾:“皇上,他就是底下一个听差遣的,想来许多事问他也问不清楚,不如奴才立刻差人去敬事房里头问问?”
“不用了。”楚玄长舒了一口气,目光漫无目的地落到了别处。
德容见皇上的气似是消了些许,也不会再问那内监话了,便倒了一杯茶给皇上奉上。
德容要呈茶,势必要从那内监面前绕过去;他就趁着这绕过去的功夫,悄悄的踢了那内监一脚。
那内监下意识地抬头,看见德容正微侧着脸对他使眼色抬下巴。他立时明白,德容这是让他赶紧走。
那内监偷眼看了看皇上,又瞅了瞅德容,随即小心翼翼地端起银盘,起身蹑手蹑脚地往外走。
他才走了没几步,就被一道森冷的声音给吓得僵住了脚。
他走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心怀恐惧的呆立在原地。可出人他意料的是,皇上并非是要责斥他,而是要交代一句话而已:“三个月内,这六位妃嫔的牌子不许再出现。去吧。”
“是,皇上。”那内监急急地应了,匆匆出了屋子。
“这帮混账东西,每天变着法儿的糊弄朕,他们真当朕是瞎吗!”楚玄怒吼道。
这段时间都是这六个人的牌子来回放着,就是不曾见兰贵人的。正好,瑾妃现在和寇太后是一条船上的,那他何不顺势推推兰贵人?如此,既是帮了瑾妃,也是帮了太后,两边得好儿。
这么想着,德容轻声试探道:“奴才看那些牌子几乎都是新入宫的妃嫔的,可怎么独独不见兰贵人的?”
经德容这么一说,楚玄再度想起白天寇太后对他说过的话来,心里对兰贵人的那几分心疼又钻了出来:“走吧,随朕去兰贵人那儿瞧瞧。”
“是,皇上。”德容喜道,出了屋门就唱和起来:“摆驾灵韵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