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宁常在难得的来澜意宫求她帮忙美言讨宠的画面浮现在眼前。她这才明白,原来宁常在的反常,竟是为她不知廉耻的借种生子做掩护!
宁常在侍奉皇上多年不得子,想来也不是偶尔一次的侍寝就能得的;且这几年来,皇上几乎没召她侍寝过,而今又入了新人,她能侍寝的希望就更微乎其微了,所以两相冲击之下,深宫寂寞,前途难料,她这才走上了借种生子的路。
“皇后娘娘,那您就先跪着,奴才这就回去复命了。”德容出了殿门,一早带来侍立在殿门外的内监就进殿了。
这内监是楚玄特意派来,盯着皇后罚跪的。
“皇后娘娘,时候不早了,开始吧。”那内监恭敬道,说完就退侍一旁。
皇后这才慢慢地跪直了身子,景祥也在一旁陪跪着。
皇后就这样跪了一宿,直到第二日辰时才得以起身。这时的双膝已然跪得肿胀酸麻,一动就酸疼难忍;加上彻夜未眠又实在困乏得很,皇后就遣了翠喜去通知各宫,言说今日的请安免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这桩丑事并没闹大,但还是顺着风传到了寇太后的耳朵里;寇太后当即就派人去把楚玄传过来训话。
这次,寇太后不许楚玄落座,只让他站着回话。
楚玄心里知道寇太后召他所为何事,加上他此刻的心情也还烦闷得很,怒气未消,也就没心思去应付寇太后了;只木呆呆地立在那儿,静静地等着预料之中的训斥。
“皇帝,昨夜的事哀家都知道了。皇后这六宫是怎么治理的!竟让后宫之中出了这等有辱皇家颜面的事!这个皇后,哀家看她是不想当了!”
“母后息怒,儿臣已经处理好了。”楚玄木然道。
“皇帝,这事儿关乎皇家清誉,马虎不得,该处理的人都得处理干净了,若是传出些风声去,你这皇帝怕是要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呐!”寇太后这话说得咬牙切齿。
她一方面是生气皇后失责,另一方面又想故作愤怒难当,借着此事再将皇后往下拉一拉,否则这个皇后可就要挡了她寇家和李云裳的路了。
“儿臣明白。”楚玄不冷不热道。
楚玄的态度让寇太后的假怒变真怒,她一拍桌案,怒道:“皇帝!皇后管理六宫不力,竟让后宫出了这等丑事,简直是皇家的奇耻大辱!哀家要你停了皇后的‘中宫笺表’!”
“中宫笺表”四字一出,楚玄的脸上这才有了精神,惊愕地看向寇太后:“母后,这事虽然是发生在后宫之中,又是妃嫔犯错,皇后理应受罚,但也罪不至于夺了她的实权。皇后若无‘中宫笺表’,这与普通妃嫔有何区别?”
“皇帝,她是皇后,就算没有中宫笺表,也还有金册金宝和后位的名头,又怎能说是同普通妃嫔无异呢?”寇太后道。
“母后,恕儿臣不能同意。”
不等寇太后说话,楚玄就朝着寇太后草草一行礼,转身离去。
寇太后也不生气,只看着寇太后离开的方向半眯起眼睛,喃喃自语道:“不急,有了这事儿做铺垫,后面要夺就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