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将你知道的说与本宫。”李云裳道。
随即季影便将她去向那些内监打听到的消息全数告知了李云裳。
李云裳听完静默良久,才道:“本宫原本是让兰贵人照实说的,就直说是小黑子将这册子给了小平子,再由小平子转交给了兰贵人。若是她怕皇上生疑自己为何不疑心,大可言说是那小黑子将这东西交给小平子时,就言说是欣良娣给的。
如此,皇上定会传小黑子和小平子问话的。兰贵人又事先拿了小黑子和小平子,以他们的宝和命相要挟,他们定然是会为着兰贵人说话的,又何至于乱砍一刀,反倒伤了自己!?”
李云裳无奈地叹道:“好好一步棋,本可就此让欣良娣彻底跌落,不敢再欺负她,说不定还可顺带往下拖拽皇后一把,没成想就这么被她的小聪明给毁了,还搭上了自个儿。往后,兰贵人的恩宠怕是回之不去了。只怕是......”还会牵连自己啊!
“姐姐,只怕是什么?”李云裳的话尚未说完,就不言语了,引得李宛柔满脑疑惑。
灵韵殿这边,兰贵人还在苦哈哈地抄《女则》。
到现在,她才抄了两遍,还有二十八遍未抄写,光是想想她都觉得烦躁。
终是压不住脾气了,兰贵人将笔一扔,瘫倒在椅子里,像只没了骨架的灯笼,干瘪无力:“这还要抄到什么时候儿去啊!不抄完还不许出门!?从小到大,父亲母亲都从未罚我抄过书,怎的到了宫里还要抄书了?”
说着说着,兰贵人的眼角竟不争气地滚下一滴泪来。她委屈地伸手擦了擦眼泪。
“娘娘,您别难过了,快些抄吧。早点儿抄完,您也好早点儿出去伺候皇上啊。”子吟心疼地劝道。
“子吟,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兰贵人骂完,就伏到桌案上放声大哭起来,弄得子吟手足无措。
她还从未见过谁家主子在奴才面前,不顾礼数和形象嚎啕大哭的。
果然是娇养出来的小姐啊!
哭过一阵儿,兰贵人才重又抬起头来,抽噎道:“早知道...早知道我...我就听...听瑾妃姐姐的话了,就不...不擅自瞎...瞎改了,呜呜呜呜.......”
“娘娘,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您就别怪自个儿了。你当时...当时也是心里害怕,怕被皇上看穿怀疑,所以才这般做的。这说到底...说到底也赖不了您!”
子吟心虚地宽慰着,可她的心里也是觉得都是自家主子害了自个儿。
若是主子害怕,大可不办这事儿;可既然要办,就该照着聪明人说的去做,非得自个儿瞎改。
兰贵人忽地想到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立时止住了抽噎,瞪着双眸惊惶道:“子吟,你说,经此一事,皇上会不会就宠我了?若真是这样,那可怎么办呀子吟?”
兰贵人一想到不受宠的日子,就觉得心慌害怕。
“娘娘您别急,这不还有太后吗?到时候您可去求太后,让她老人家去给皇上说道说道。皇上仁孝,定会听太后的。”子吟道。
“对,对,你说得对,我还有姨母呢。而且...我还可以去求瑾妃姐姐,让她再帮帮我。”兰贵人的眸子里闪动着喜悦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