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悦地深吸一口气,道:“贞常在,舒美人落水一事,就算无人瞧见,也无证据,但这事儿恐怕也不似舒美人说的是自己意外落水那么简单吧?这件事究竟是怎样的,本宫能猜出一二,想必贞常在心里也有数。
既然这种事能发生第一次,那舒美人就会第二次大意马虎的时候,又或者是...第三次、第四次,甚至更多次。一个人一时疏忽不小心,那就可能会有很多次的不小心。”
皇后这是...想让她去谋害舒美人和她腹中的孩儿吗!?
这还是她初入宫时认识的那位皇后吗!?
那时的皇后,待人和善,还大度赏赐她们能保怀男的药方呢!
可如今的皇后,却在指使她谋害无辜胎儿了!
贞常在愕视着皇后,一时不言。
“贞常在,皇后娘娘还等着您回话呢。”翠喜出声提醒道。
“妾身...妾身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万不敢如此啊!”
“不急,本宫给你时间考虑。只是你需得好好儿掂量掂量,是忠心办事,还是让本宫将舒美人落水一事查清禀给皇上?”
不等贞常在回话,皇后说完就朝翠喜伸出手去,由翠喜搀着往棠秀阁回了。
贞常在仍坐在原处,心神久久不定。
好一阵儿,她才慢慢吞吞地起身,丢魂失魄地朝着澜意宫外去了。
皇后刚踏进棠秀阁,身上的力气就去了大半,身子发软,脚下虚浮。
翠喜惊呼一声,忙将皇后扶助;正在里间整理床褥的景祥听到声音,赶忙迎了出来,用翠喜一起将皇后给扶到了里间床榻上躺下。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景祥给皇后盖上薄毯后,跪到了床边一脸担忧地看着皇后。
景祥是皇后最最信任的人,也是这后宫之中最能让她感到安心的人。
听到景祥的声音,皇后转过头来,满眼忧伤地看着景祥:“本宫的打算你早就知道了。你说说,本宫可有做错?可是太狠心了些?”
景祥张了张嘴,面露难色,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皇后见状,苦笑一声,自言自语道:“本宫也没让贞常在下死手。本宫的意思,是要贞常在多吓舒美人几次就行。受的惊吓多了,这胎自然也就难留住了。本宫如此,也是给舒美人留了生机的。七分靠人,三分看天意,是福是祸,那就全看她自己的命数了。”
景祥和翠喜听了,都只默默地垂下头去。
她们知道,这是自家主子最不想,也最不愿做的事;可如今主子做了,全都是处于无奈,为了大皇子。
“本宫终究还是变得和她一样了。”
皇后口中的“她”,就是先皇后陈若淽,那是她曾经最讨厌的人,有着她最讨厌的模样。
如今,她坐上了这位子,却也变成了她最讨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