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澜意宫这边,众妃嫔来给皇后请安,坐下没多会儿,这话题就跑到了锦阳宫那头。
“听说了吗?昨儿个可是有小野猫儿,钻了锦阳宫的被子呢。”丽贵人道。
皇后听了,暗暗地吸了一口气,没有作声,神色也随之严肃了些许。
不用人说,她也大概能猜到丽贵人口中的“小野猫”是谁了。
“听说了。今儿一早起来啊,我那院子里就闹得叽叽喳喳的。我一问,这才知晓,原来昨儿个晚上,是有人拦了皇上的路,没多会儿就被传进了锦阳宫去,然后就再没出来。”红香道。
“可看清面容了?”兰嫔好奇。
“那倒没。只说当时天黑乎乎的,传这话出来的人离得远,瞧不真切,就只知道是个女子,这身段儿嘛...像是不错。”红香说完,又忽地想起点儿什么,忙道:“哦,对了!说是...那女子来时,身上还穿着舞服呢!想来...应当是昨晚宫宴上献舞的舞伎。”
红香说完这话,众妃嫔纷纷将目光投向坐在上头的皇后。
昨晚的宫宴,整个后宫,就只有皇后去了;她们想着,既然那女子是昨日在宫宴上献舞的舞伎,那说不定皇后能知道些什么呢,便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皇后。
皇后知晓妃嫔们的心思,平静道:“自皇上大婚前开始,皇上就有侍寝宫女伺候了。这些年来,伺候过皇上的侍寝宫女也不在少数,可最终留用的又有几人?”
皇后说到“侍寝宫女”四个字时,红香觉得脸上一热,尴尬地埋下了些头去。
她能成为顺贵人,也是从侍寝宫女一路爬上来的。
皇后这话,让她下意识的觉得是在说自己。
“皇上兴许就是一时兴起,等过了这阵儿就好了。若是那舞伎最后真成为了妃嫔,那也是她命里有的,也算是她和皇上的缘分。你们呀,该想的应该是如何教导好自家孩儿,如何讨得皇上欢心,如何早日为皇家绵延子嗣。”皇后道。
“是,妾等谨记皇后娘娘教诲。”众妃嫔齐声道。
......
从澜意宫散去后,李云裳不紧不慢地往云华宫回;走着走着,一个讨厌的声音就出现在了身侧:“皇贵妃姐姐,嫔妾听闻,皇上去上早朝时,那舞伎都还没离开呢。看这样子,兴许今晚皇上还要宠幸她呢。
哎呀呀,嫔妾可真是替皇贵妃姐姐惋惜,可惜了姐姐这张漂亮的脸蛋儿,啧啧啧...美貌终究还是败给了岁月。这要换做以往呀,此刻在锦阳宫伺候的,就该是姐姐您了,可惜了可惜了......”
李云裳侧头,说这话的正是欣嫔。
李云裳扫了一眼欣嫔微微隆起的肚子,浅笑道:“本宫既是人老珠黄了,皇上也还是会念着往日旧情来看看本宫的;可欣嫔你就不一样了,你入宫伺候了皇上十多载,才堪堪怀上了这一胎,欣嫔可要好好儿保重身子啊,若是连这一胎都没了,那皇上怕是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了,又遑论日后再续子嗣?”
欣嫔的脸色立时难看起来,哼笑道:“皇贵妃姐姐,嘴硬,可没有好果子吃。”
李云裳依旧淡定如常:“欣嫔若是有心思和时间,何必浪费在本宫身上?欣嫔应当好好儿利用你这肚里的孩子,装个病痛什么的,说不定皇上就能从那舞伎身上抽开身来瞧瞧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