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的眼中流下了泪水,“至今我还清楚地记得父亲喝下酒时,已经是泪流满面,他对我说道,‘爸爸对不起你!’然后就一头趴在桌子上,声息全无。我惊慌失措,急忙去看母亲,也已是早已死去了!”
“怎么会这样?”王继圣叹息道。
“这件事对我的打击很大,一度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安葬了父母之后,清理遗物时,发现了父亲留下的遗书和用我的名字存入银行的十几个银行卡,共计有九千多万元。”
“让无数人羡慕的家庭,竟然毁灭在一瞬之间!真个是令人叹息!”王继圣说。
“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样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顾之苦涩地说,“我的家庭其实是最不幸的家庭,从父亲留下的遗书中,我读到了他的心酸和无奈,以至于不得不走上不归路。”
“难道说他的自杀是被逼迫的?”王继圣问道。
“他本可以不死,但是在苟延残喘地活着与体面地死去,他选择了后一种!”顾之说着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了王继圣,“你自己看吧,这个是我父亲的遗书,我已经看了无数遍了,每看一遍,我的心就流一次血,我真不该降生在这人世间。”
王继圣接过遗书,打开来看,只见上面是一笔端正的小楷,个别地方,字迹已经模糊了,上面写道:
阿之:
请原谅我,我不配做你的父亲,其实我也并不是你的父亲。然而你叫了我二十年的爸爸,因此我才要给你一个交待。
你的妈妈原来只是一个刁蛮任性的高干女儿,在我的眼里,她就是一只白天鹅,而我只是一个卑微的土蛤蟆。当她忽然之间倒追我时,我简直被这巨大的幸福砸晕了过去。
新婚之夜,她流着眼泪对我说,她已经不是处女了!她的第一次被一个名叫何为民的人夺去了,是因为选美大赛。当她与何美丽并列第一时,她的母亲也就是你的外婆,安排了她与何为民的一次会面,她只喝了一杯奶茶就人事不知了。半夜醒来,才发现她光着身子睡在酒店的大床上,何为民还在她身上发泄着。
她又疼又怕,痛哭着,哀求着,何为民丝毫不为之心动。天亮了,何为民也累了,呼呼地大睡起来。她穿好衣服想偷偷地跑出去,刚拉开门,被两个保镖又拦了回去。
一连三天,何为民不许她走出房间,白天就在室内看电视,那时代没有手机,只有个别人手持着砖块大小的“大哥大”,她也无法与家人联系,而且她断定此事一定是你外婆安排的,她伤心欲绝,痛不欲生。
白天何为民出去应酬,晚上回到酒店后,又对她开始了蹂躏糟蹋,折磨得她死去活来。由于何美丽没有当选选美冠军,打电话回家告状,他的父亲勒令他兄妹二人立即回京城,何为民才放她回去。
自此以后,你的母亲性格大变,为了寻找一个对她俯首称臣的男人,她选择了我。
她要求立即结婚,我的父母却坚持从定婚,定吉日,送彩礼,紧锣密鼓地准备了两个多月,到了新婚之时,她已经怀孕了三个月了。
她一度想过去做流产手术,可是你的外婆却说月份大了,手术有危险,而且还扬言,她的外孙也就是你,是京城何家的骨肉,备不住将来还有机会进军何家。我的自尊和脸面让她们按在地上反复搓弄,而我为了心中的女神,选择了忍气吞声,无原则的退让。
你诞生了,长得和你的母亲一模一样,这让我的心软了下来,二十年来,我真的把你当成亲生儿子对待。而你的母亲却是不愿意见到你,因为一见到你,她就想起了何为民带给她的屈辱。而你的外婆却把你带回家中,雇奶妈养大了你,一直到你上高中。
你上了高中不久,你的外公宋省首就调到了京城工作,你就住校直到参加高考。
你外公位高权重,又对你母亲溺爱有加,有求必应。你的母亲整天和那些交际花、公子哥们混在一起,而且经常酗酒,夜不归宿。帮一些人们揽工程、跑官位,甚至直接插手市县一级的干部考核和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