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也是这样的人,他也太不把功名放在眼里了。但有很多时候,退出江湖多年的人,往往是人已不在江湖,江湖还有你的传说。”
孟蓬莱总算是吃饱了,他擦了擦嘴,又喝了一口啤酒润润嗓子说道:“普鲁士的铁血宰相俾斯麦曾经说过,对于不屈不挠的人来说,没有失败这回事。
我老孟也曾经是不屈不挠的人,竟然一生之中失败了两次!”
坤沙说道:“孟老的经历也是够坎坷的,其遭遇也是令人唏嘘不已!”
孟蓬莱洒脱地一笑说:“我一直崇尚过朴素简单的生活,继承老祖宗士大夫留下的那些遗风。
至于我自己的功过得失,我也特别坦然,历史愈久远就愈清晰嘛!
有些东西不要去争辩什么,表白什么,没有必要!自己做了,自己承担了,问心无愧,就可以了。”
“孟老胸怀坦荡,洒脱豪放,阿坤敬佩你!”坤沙举杯猛饮一口。
孟蓬莱说道:“我没有感到什么唏嘘,也没有自叹自艾,我经常好说一句话,岁月是美好的,但是经历更美好!
人不在于活多大年纪,但是有很多经历,也是丰富多彩的。也有人说我受挫折什么的,我没感到我受什么挫折。
为什么呢?我给他们举个例子,遇见阻力的水流会激起更大的浪花,有时候这个浪花更美丽,更好看。你们说是不是?”
何其的坦荡!何其的坦然!王继圣对眼前的老人肃然起敬。
孟蓬莱又说:“对于功名利禄,我的心里很明白很坦然。永远不要去计较眼前的得和失,狭路相逢宜回身,往来都是暂时人。”
王继圣问道:“听说孟老也曾写诗?”
孟蓬莱哈哈笑道:“我哪里会写诗?不过是把心中所想写出来罢了。既不合辄又不押韵的,怎么能够称其为诗?”
坤沙道:“言为心声,诗言志。心底的话流淌出来,也就变成了诗歌!”
王继圣道:“正是这话!我曾经读过孟老的《有感》,那就是一首动人的诗!”因清了清嗓子背诵道:“
我在默默地思量:心在哪里安放?
心在哪里安放?在烈火熊熊的太钢炉旁,在黑金滚滚的大同煤矿,在晋南改造黄土地的村庄,或是,在雁北那啃着光秃秃草根的牛羊……
心在哪里安放?曾在江南水乡,塞外山梁,袅袅烟绕的庙宇,萋萋青草的毡房,或是,伴着大城市的美味佳酿,在妻子柔软细腻的胸膛,生活本来就惬意舒畅……
心在哪里安放?流转的时光,叩拜着敬畏的上苍,即使是农田、工厂,即使是商店、学堂,莽莽苍苍,过过往往,民主文明富强,那是人类最终的理想。
我多想多想,让窑洞传出书声朗朗,孩子们挥就健壮的臂膀,遨游在知识的海洋。
我多想多想,让母亲充沛的乳浆,缓缓地滴入孩子的口腔,婴儿在温暖的怀抱中成长。
我多想多想,让干涸土地得到灌溉,淙淙之水在贫瘠的高原上流淌,泥土的芬芳、晨曦的阳光,绿色的情景成为并不苛求的向往。
我多想多想,让鬓角斑白的老人,该吃饭吃饭,该上炕上炕,手中有余钱,家里有口粮。
我多想多想,手拿把攥着命运的人们,事该干,福该享,冲就冲,浪就浪,舞就舞,唱就唱,五千年文明史再不让我们悲怆。
哦,北国风光,吕梁太行,民族脊梁,铜壁铁墙。黄河拍岸的浊浪,一代代生生不息的愿望,在三晋大地闪射出后发的光芒。
融入吧,像细小灰尘一样,冉冉升起悄然落下,覆盖在祖国的土地上,心,不需要安放,只要在难忘的地方,有山在呼唤,有水在荡漾,心,就在挥洒的过程中——发光、闪亮!”
素姬也被这诗歌打动,张着嘴呆呆地看着这位白发老人。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承若如山,清流如涧。大爱无疆,胸怀似海,纳百川永不自满!真诚即可无需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