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望祖喝着酒说:“那时候这里还是仙庄集公社,我爷爷是造反派的头头,被县革委突击入党,突击提干,任命到这里当上了加强书记,官职与当时的公社书记一般大呢!”
“后来呢?”
“后来?后来形势变了,双突干部又都下台了!我爷爷被开除了党籍,免去了加强书记的职务,万幸的是他没有命案,所以没有追究刑事责任,再加上复叔叔的三舅爷周老爷子发了话,县里最终还是没有开除他的公职,保留下了一份工作。”
“那周老爷子为什么要替你的爷爷说话呢?”复礼对这一段历史根本不清楚,所以问道。
霍望祖放低了声音说:“周家老爷子比我爷爷大了二十多岁,当年下放到仙庄集,除了有钱,其他啥也没有。吃住都在我爷爷家,连衣服被褥都是我奶奶帮他洗的。我奶奶是县剧团的,唱样板戏里花旦的,是全县闻名的“蝴蝶迷”,听老人说,她长得比展玉兰还要美,再加上戏里的动作,没有男人不着迷的!可能是周老爷子也喜欢她吧,所以就帮我爷爷说了情。”
“昨天见过你奶奶了,六十多的人了,还是那么白,也没有几道皱纹,腰肢还是那么纤细,真是风韵犹存呢!照你这么说,周老爷子是你霍家的恩人喽?”
“那里当然的了!”霍望祖自豪地说,“后来周老爷子回了京城,还邀请我奶奶去过几次呢!后来有了我爸爸,她们二人才没了交往。不过,周老爷子给了我奶奶一大笔钱,现在他们住的三进的院子,就是用那笔钱盖起来的。”
复礼笑道:“昨儿个我见到了你的父亲,从面相上看,倒是真的有周家人的影子。”
“我看复叔叔也像周家人!”霍望祖惋惜地说,“我父亲要真的是周家的私生子该多好啊!我们豕也不致于窝在这偏僻的地方。”
“你的父亲是独子吗?你没有叔叔和姑姑吗?”
“我只有一个姑姑,是我奶奶四十岁上有的她,比我爸爸小了十岁,今年刚刚二十四岁,结婚三年了,至今还没有孩子呢!”
“你的姑姑是做什么工作的?你姑父呢?”
“我姑姑名叫霍泽敏,长得和我奶奶差不多。我奶奶退休了,让她顶替接了班,现在县剧团工作,不过剧团垮了,她们一帮人,平时工资照拿,只需要有几个独唱合唱,能送文艺下乡就行了!我姑父菫西光,是个教师,在外县教书。”
“你爸爸不是校长吗?怎么不把你姑父调回来,两地分居,生活很不方便的。”
“别提了!”霍望祖又碰了一杯酒,“这个董西光,是个同性恋,最是喜欢男人,碰着女人就犯恶心,根本不跟我姑姑睡一个床。”
复礼吃惊地问:“你的姑姑怎么嫁给了这样一个人呢?”
“谁说不是呢!”霍望祖夹起一块卤狗肉塞进嘴里,边嚼边说,“谈恋爱的时候,姑姑不知道董西光是这么一个人,等到新婚之夜时,董西光借故喝醉了,二人没有同房。三四天过去了,总是找各种借口,就是不在一个床上唾。姑姑耐不住了,逼着问他咋回事,他却推说姑姑不是处女了,他嫌姑姑身上脏。”
“是他自己的原因,还要赖到一个女人身上,他也太不是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