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快吃完饭的时候,赵书记对叶千帆和王香菱说:“叶乡长,南村的吴支书前两天去世了,你一会和王乡长代表乡政府和各位同事去吊唁一下,都是老同志了,乡政府干部去,是逝者的荣光。”
叶千帆也是认得这个吴支书的,此人在南村当了多年的支书,在北坝乡各种关系都处理的不错,人也算热情,不过年轻时候在外面干过很多苦活,身体被掏空了,用他自己的话说,每天都当成最后一天过,现在突然离世,让人也挺感慨的。
叶千帆就答应了,王香菱本来不想去,但赵书记说多去一个人,这样显得尊重,王香菱也就没再推脱了。
吃过早餐,带着一辆车,他们就往南村而去,还有好远的时候,叶千帆就听见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唢呐声音,要说起来的,在所有的乐器中,不要觉得唢呐声音不够优美,声音没有锣鼓声大,那你就是外行,唢呐声音的确不高,但它的穿透力最强,具有唢呐一出,谁与争锋之称,可谓是乐器届的大流氓。
北坝乡的人还是很讲究的,红白喜事,都要有一份热闹在,不管是娶妻,生子,生日,去世都离不开唢呐,这玩意能吹得你心花怒放,也能吹得你肝肠寸断。
叶千帆他们到了吴支书家的时候,发现这吹锁啦的人居然有十个人,开玩笑,一般小户人家可是请不起这么多人的,只有家境殷实,而且很要爱面子,在当地还有声望的人,才能享受如此高规格的待遇!
叶千帆和王香菱一到吴家,吴支书的长子带着兄妹几人都过来给跪下,咣咣咣的就是几个响头,这些人岁数都比他大,而且磕的地面都咚咚响,他那经受过这场面,顿时弄得叶千帆手忙脚乱的,扶这个,搀那个。
倒是王香菱一副受之泰然的样子,还对叶千帆说:“不用紧张,都是这规矩,孝子的头,如狗求,见人都得磕个头,你站好受着就成了!”
叶千帆就拿出了乡政府的抚恤金,还有一些和吴支书有过交织的老人凑的份子钱,这里面有叶千帆二百元,王香菱一百元,对方诚惶诚恐的把他们接到了里面。
木半仙也早早的在这里了,他住在北坝乡政府旁边街上,这老头可是有些名望,在北坝乡敢称半仙的人就他一个,据说他擅长阴宅风水和丧事礼仪,这木老头一家人都混得不错,一个弟弟在外面做教授,一个妹妹在省城大医院做主任,还有几个在省城,市里做官的亲戚,可谓是人丁兴旺,家族发达,据说,这就是他懂得选阴宅,当年他从一处古庙深刹中学成归来,就把自己家的祖坟换了个地方,也就是他阴宅选的好,所以,后来才有了家族的兴旺。
大家都客气几句,叶千帆和王香菱被安排着喝茶,木半仙把吴支书的几个儿子拉到一个房间,叽叽歪歪了一会,好像是了解逝者的生平,然后木半仙下笔撰写祭文,一会,木半仙就用北坝乡特有的哭腔在丧礼上念起了祭文。
木半仙果真了得,不但风水看得好,祭文也做得如此好,这一听,叶千帆也是大吃一惊,不由的暗赞一声好水平,至于那一众的家属邻居,亲朋,好友,同事,也是听着祭文,无不肝肠寸断,黯然落泪。
念完了祭文,大家就向死者致辞哀悼,这就需要沉默三分钟,才开始瞻仰完遗体,但是,叶千帆偏偏在这个时候遇到了一些困惑,昨天他实际上没有吃晚餐,所以有些饿,后来秦亦云来了,也就把吃饭给忘记了,今天一早,叶千帆一口气吃了两个鸡蛋,两个馒头,一大碗稀饭,这会叶千帆肚子里面咕咕噜噜的老是不安稳,他也知道今天的场合要庄重,要肃穆,可是,到后来实在是忍不住,“咚”的一声,来了一个洪亮,高昂,响彻云霄的大屁,这一下,棺木前的所有人都顿时鸦雀无声、面面相觑,想不通,这是何方神圣!
叶千帆心里那个急啊,要说起来,叶千帆一般是不会乱放屁的,一个月也难得放那么一两个,现在倒好,这就叫不放不知道,一放吓一跳,叶千帆的这屁很有些波澜壮阔的味道。
面对这样的状况,叶千帆冷静沉着,从容的转头看着身边的王香菱,邹起了眉头,表现出一副难以忍受的,很嫌弃的模样。
搞的王香菱刷的红了脸,对叶千帆说:“你瞎看我干啥,屁又不是我放的。”
叶千帆点点头,很理解的说:“王乡长,没事的,人吃五谷杂粮,这是自然现象。”
“不是,叶乡长,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啥啊!不是你放的就不是你放的,这多大点事情啊!”
可想而知,王香菱的心情一定很不爽,就叶千帆那一副表情,再加上他们的对话,不要说大家都已经不言而喻的知道这个屁肯定是王香菱放的,就连她自己都有点相信这就是自己放的了,不然自己为啥都很心虚的辩解和脸红了,自己本该很坦然的。
王香菱心里的那个气啊,他只能恨恨的瞪了几眼叶千帆说:“叶千帆,你小子够意思,这么阴我。”
叶千帆摇一下头,摆出了沉痛哀悼的样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