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明楼此刻心里也很清楚,他之所以一直都没有出手,除了游戏的规则之外,他还知道龚汉儒在眼目之下根本都没有办法发力,他既不能帮罗喜来得罪人大的肖主任,也不能帮人大的肖主任来得罪罗喜来,明明是一个顺水人情,但龚汉儒就是没有办法使用!
说真的,廖明楼到是希望龚汉儒能帮着人大的肖主任打压一下罗喜来,这样就能彻底的断了罗喜来的退路,让他一心一意的跟着自己走,但廖明楼也知道,龚汉儒不会那样做的,他狡猾的像一只狐狸,怎么能不懂其中的利害关系,要想结束这场争论啊,看来也只能自己出手。
但是,假如廖明楼简简单单的出手帮一把罗喜来,那么,大家又显然小看了廖明楼,小看了他的智商,小看了他运筹帷幄的能力,他眯一下眼,显然发现了一个很好的契机,他要借力打力,完成一次对龚汉儒的不知不觉的打击。
他苦笑着摇摇头,看一眼龚汉儒:“汉儒同志,他们这样争论着也不行啊,这事情干脆你就发个话,我们都听你的!”
龚汉儒忙摇摇说:“明楼同志啊,我看还是你讲讲吧,今天我说的太多,我可不想让大家以为我们环山县的常委会是一言堂,你说吧,你怎么说我都支持你!”
廖明楼叹口气,有些无奈,又有些情非得已的咳嗽了一声,冷冷的看了过去,会场上顿时静了下来,这一个是廖明楼本身具有的威望使然,另一个原因是大家也想看看他的出手角度,以此来判断出他目前的心理状态和应对龚汉儒的综合能力!
“各位,今天我们坐在这里就是为了讨论,为了选拔出更合适的人选,所以刚刚肖主任和罗县长的争论我看是很有意义的,也很必要的,对此,我个人对他们的认真态度表示敬佩,其实我们每一个干部,只要都具备如此认真的工作态度,那么,还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呢?还有什么工作干不好呢?”
说到这里,廖明楼停顿了一下,又扫视了一圈在座的各位,然后话锋一转,说:“既然你们二位相持不下,我呢,就谈谈我的观点,我觉得罗喜来同志提出的黄志远还是不错的,这也是一个老同志了,至于肖主任说的那个王庆阳同志,我们大家也都很熟悉,此人能力确实欠缺,我们挑选干部不是论资排辈,我们要的是能力,当然,至于黄志远嘛,这也就是我们个人认为他合适,但到底合适不合适,还得你们人大来评判嘛!你们才是最终的权利守护人!”
廖明楼的话一出口,就看到人大肖主任脸色顿时变的铁青铁青,对这个老头,廖明楼是很了解的,了解他就如了解自己一样,他知道肖主任很爱面子,脾气不好,还是个喜欢意气用事的人,假如不是因为这些性格上的弱点,他只怕好几年前都升到市里去了。
当年的肖主任那背后还是有很大的一棵树的,可惜了,他这一辈子就是毁在了他的性格上。
而今天廖明楼要做的就是撕破他的脸面,把他逼到墙角,这样,就能完完全全的激怒肖主任,那么,为了争强好胜,为了面子,肖主任很可能会走极端,会在人大会上干掉黄志远,这样的话,就会成为一起不大不小的政治事件,结果,很可能会连累到龚汉儒,就算连累不到龚汉儒,至少他这个人大主任是干不下去了。
最终,在常委会上,自己就减轻了一些压力,如果运作得当,换上一个自己想要的常委,岂不是收获颇丰!
肖主任沉不住气了:“廖县长,话不是这样说的,有没有能力,那也得试一下才知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过去王庆阳同志没在正职的位置上,当然没有办法发挥作用了!”
廖明楼不屑一顾的笑一笑,说:“肖主任,此言差矣,我们的工作不是拿来让别人试手的!万一没试好,带来的后果,谁负责?我说过了,我们就是建议,最后的决定权还在你们人大手里,你难道不相信人大那么多同志的眼睛吗?假如黄志远同志真的没有通过,我们在重新考虑都来得及,你何必非要在这里折腾!”
会议室一下子静的像一摊冰水,一向待人客气的廖明楼今天竟然用如此的口气对肖主任发出了强烈的不满和极大的蔑视,这让肖主任气的嘴角不停的哆嗦起来,多少年了,还没有谁敢于这样和自己说话,老子当县长那会,你廖明楼踏马的还是个小喽啰呢!
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他已经是昨夜的黄花,人老色衰,就算是排名靠前,但手里的权利真的已经很有限,大家敬他,那是给他一个面子,不理睬他了,他又能如何?作为了像廖明楼这样的省管干部,岂是你一个小小的县主任能约束的了!
“你,你,你廖明楼,你,我怎么就折腾了,我不能提出我的看法吗?你说,我有没有这个权利!”
廖明楼已经完成了他的计划,现在他根本都不必要再和肖主任交手了,其实,对他来说,胜负已分,廖明楼即在今天展示出了自己的强悍和冷厉,告诫那些不同阵营的人,不要惹到我廖明楼,不然我也会不客气,同时,也给罗副县长送上了一个人情,对他今后的投靠,做出了一个很好的铺垫。
最最关键的是,他已经成功的刺激到了肖主任,后面的事情对肖主任来说,很难选择,咽下这口气,那就摆明了自己不是廖明楼的对手,以后在环山县都要矮他三分,但不咽下这口气,后果可就很难说了。
在很长一段时间的冷场后,龚汉儒没有办法,只好劝着肖主任说:“老肖啊,我看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坚持了,大家开了几个小时会,也很累了,后面还有好几个名额要通过,先这样吧,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