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常书记听到龚汉儒的话,犹豫了一下,他不是那种冲动型,或者粗线条的人,常书记具有仕途中人特有的阴柔多谋和藏锋敛气,他觉得万事万物应该有个平衡,不能过分。
龚汉儒一眼就看出了常书记的忧虑,他有点不解的问:“老常,怎么?你是有点不忍,还是不敢?”
常书记苦笑一声,说:“我的大书记啊,这和不忍不敢没有关系,我在想,我们已经表明了态度,已经给了廖明楼一个警示,那么,是不是已经目的达到,我们可以到此为止!”
“奥,为什么?你难道忘记一句诗是这样说的,宜将乘胜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我们现在掌握了主动,我们有能够灵活运用到的权利基础,在这个时候,正应该一鼓作气,风卷残云才对!”
常书记微微摇一下头,说:“龚书记,我对廖明楼此人还是有所了解的,他不是一个束手待毙的人,他也具有常人没有的深不可测的狡诈奸猾,我们这样一味的相逼,我怕他会反噬一口!”
“老常,你太高估他了,现在他不是已经灰头土脸了吗,他前阶段闹腾的挺凶,现在呢,还不是无功而返,所以你只管放开手脚的干,有什么问题,我给你兜底!”
常书记暗自叹息一声,他不好再多说什么了,面对龚汉儒志在必得的豪气,他明白,说了也没用,说多了还会影响彼此的感情,那就试着弄吧!
“好,既然龚书记有信心,我自然要尽力而为!我这就下去安排,我的意思是先从机关开始吧,等四大院的弄完,再往下面推广!”
“嗯嗯,具体的安排你自己看着办,我就告诉你,不要手软!”
“好的,好的,我这就安排!”
纪检委的常书记离开了,但他并没有龚汉儒这么乐观,所以,他不敢在全县铺开搞,他要先从机关做一个投石问路,试探一下廖明楼他们的底线,要是他们反应强烈,形成了麻烦,龚汉儒自然会考虑,要是他们真的萎靡不振,瞻前顾后,那么,自己就给他们来个放开手脚,横扫千军。
而龚汉儒并没有因为安排了纪检委的动作而停息下来,他心中对这次事件的中心主谋叶千帆是带有刻骨仇恨的,上次本来有一个机会可以给叶千帆来个双开,没想到薛市长意外出现,救了这小子一次,但这次,一定要把事情弄成一个铁案,让谁也无法帮他叶千帆翻起来。
不过这件事情他需要认真的思考,龚汉儒点上一支烟,慢慢的想着,可是,脑海中却一点都找不到对付叶千帆的主意,特别是叶千帆在获得方家,乔家,以及化工厂,包括救活了他们几个亏损大户乡企之后,再想动他,实在很难,没有一个让人信服的借口,随便方家,乔家在上面一句话,就能让自己难以自处。
他用力的把烟蒂摁息在了烟灰缸里,自言自语的说:“娘的,小子就是命硬,弄他这么麻烦!”
他这句话说完,不由的又想到了前段时间领导给他言之凿凿的说叶千帆由他负责,最后结果呢?连领导都不再提对付叶千帆的话了,可想而知,这小子多难缠!但这次必须要干掉叶千帆,他差一点点就和大华律所给自己制造出大麻烦,要不是领导及时出招,以退为进,交出承包权,自己这会恐怕已经成了社会的焦点,那时候,什么结果都可能出现!
他猛然站起来,走到了办公室旁,拿起了电话,他决定自己不想了,把这件事情交给陆以霖来处理!
电话很快接通,陆以霖在电话中恭恭敬敬的问:“龚书记你好,我陆以霖,请问有什么指示!”
“唔,你那说话方便吗!”
“龚书记,我这没人,方便呢!”
龚汉儒就说:“好,我也就不过多的啰嗦了,叶千帆的事情必须有个了结,这件事情你来操作!”
陆以霖心中一惊,忙说:“龚书记,你的意思是?”
龚汉儒冷冷的说:“三天之内,我要一个可以让叶千帆下课,或者被调查,起诉的结果!”
陆以霖惊的一身冒汗:“龚书记,我,我,三天恐怕不好办啊,我真没有把握,你也知道叶千帆。。。。。。”
龚汉儒不动声色的说:“陆以霖,我知道你会这样应付我的,我也知道你在很多时候,并不赞同我的一些处事方式和主张,我呢,也不能勉强你什么,人各有志,我只是希望你也好自为之,在这个世界上,想脚踩两只船有时候也很难!”
陆以霖顿时脸就吓白了,过去龚汉儒也批评过他,但这次和过去不一样,龚汉儒很冷静,声调也很平稳,说出的话平淡如水,但正是这样的平淡,才更能体会到龚汉儒的冷厉和决然,陆以霖知道,这些时间里,自己其实在对付叶千帆的事情上,没有帮龚汉儒什么具体的忙,那么,龚汉儒能感受不到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这一次或许就是龚汉儒对自己的最后确认,换句话说,事办成了,自己还能在这个位置上待着,事没办成,自己可能就要给别人腾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