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汉儒脸色很差,冷冷的坐在那里,仰着头抽烟,而廖明楼,却是风轻云淡的坐在另一个沙发上,手里捧着一个茶杯,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谁都不说话!
房里里更是烟雾缭绕,那茶几上硕大的烟灰缸里,也堆满了半截的烟头,气氛显然很不好,他们今天的谈话看上去没有丝毫成效,对龚汉儒而言,大概最后只能通过常委会来投票表决了,不过呢,他真不希望走那一招,毕竟,这样的一件小事都要靠常委会表决,传出去,自己的脸上也很无光,大家都会知道,原来自己对廖明楼的辖制并没有多少力度。
下面人感觉到上面人有矛盾,就会从中投机取巧,两面买好,甚至还会故意制造矛盾,挑起纷争。
而上面的领导知道你辖制无力,也会对你的能力保持怀疑,心生轻慢。
所以,能协调解决的,最好先私下解决。
强压着心头的不快,龚汉儒还是摁息了烟蒂,说:“明楼同志啊,你有什么意见可以直说嘛?对于这个提名要是不满意,我们可以敞开了谈,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还是能从善如流的!虽然我们过去在工作中会有一点点的分歧,但我觉得我们总体上还是配合很好,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对不对?”
廖明楼就放下了茶杯,呵呵的笑着,说:“龚书记你这是太客气了,我觉得这个人选没什么问题,但是,郭局长这不是还没到退休的时候吗?再等等,到时候再说!”
龚汉儒不以为然的说:“明楼同志呦,老郭再有几个月就到站了,现在也不太管事,现在他们局里都在各自打算,有些乱糟糟的趋势了,我们赶紧的确定好接任的局长,大家也都心安了,该管事的管事,该工作的工作,这不是很好的事情吗?何必非要等到跟前才准备!”
廖明楼想了想,说:“龚书记,这样吧,老郭这个位置很关键的,我看,我们有必要在他们局里,组织一次摸底和投票,看看广大基层同志对他们现有的几个副职综合的评价,这样也能做一个参考!你放心,只要大家拥护老李,我这里绝对没问题,你还是班长,我肯定要跟你的思路走!”
龚汉儒心中暗骂一声:艹,少给老子玩手段!
这老小子搞的什么摸底和投票,那玩意要是成了例规,以后是不是每次调整干部都得这样来一下,那县委的威信,领导的权利岂不是都缩减了,再说了,李副局长在局里可没有多好的名声,真要是投票,他绝对最少。
龚汉儒避重就轻的说:“明楼同志,你这就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了,我们过去的人事调整也没有摸底和投票呀!”
“这不是情况特殊嘛!一般单位到真用不着这样,所以汉儒同志,我这个建议你再考虑考虑吧!”
面对廖明楼的推诿和拖延,龚汉儒很生气,可是,权力的运用在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来回的商讨,退让,协调和妥协,这就是他的工作,他再怎么不高兴,但事情还的解决,今天不行,还有明天,明天不行,还有后天,龚汉儒只有耐下心来,慢慢的想对策了。
他叹口气,站起来说:“那行吧,既然明楼你这样想,我们今天先谈到这里,等大家回去都想想,下次再聊!”
“好的,好的,谢谢龚书记的理解,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就是胆小,希望事情都能达到圆满的效果!”
“哈哈,知道,我当然知道!”
龚汉儒皮笑肉不笑的打了个哈哈,就离开了办公室,而廖明楼也赶忙跟了出来,一直把龚汉儒送到了院子里,这才恭恭敬敬的和龚汉儒告别分手。
看着龚汉儒远去的身影,廖明楼冷冷的笑了笑,自言自语的说:“哪有这么轻轻松松的事情,你当我廖明楼是摆设啊!”
说完,扭身返回去了。
叶千帆呢,这会正在街上闲逛着,走着,走着,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骆寒烟打来的:“叶县长,你好啊,已经上班了吧?”
“哎呀,是骆领导啊,你好,你好,我已经上班了!你也回省城了吧!”
骆寒烟就笑吟吟的说:“是啊,本来我还想着到环山县去采访一下,然后再回省城,可是接到通知,要回来开会,会上,我们部长还特意提及到了对基层,底层群众的采访问题,所以我想过几天到你们那里继续采访一下矿山矿工的生活和工作情况!”
这事情在春节的时候,骆寒烟给叶千帆说过,当时叶千帆也表示了欢迎,现在一听她再次说起,叶千帆自然没有什么反对的理由,就说:“好啊,好啊,你能来环山县采访,也是对我们的一个监督和提醒,我们一定全力配合,安排好你的采访工作!”
骆寒烟说:‘叶县长,你可不要误会了,我给你打电话,就是表示歉意的,本来说好的收假就去采访,现在拖延了,我可不是想着让你安排什么?老规矩,这次采访还是你陪我,不要让别人参与陪同,那样我会感到拘束和不习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