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般般愣住了,一只手还按在他的背上,眼睁睁地看着他,怔怔地问:“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我将会一个人生活在这座府里,除了下人,再没有人跟我说话。皇家冷漠无情,不会理我这个冲喜来的儿媳,我也不能再回到娘家去生活,不能轻易见我的家人?我也不能改嫁?不能跟别的男人成亲生子?这些都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她情绪有些不稳,手都在打颤,这是身为一名医生,前世三十年生命里不曾有过的。
姜重华看向她,轻轻叹了一声,心说到底还是年纪小,又是侯府不待见的女儿,从小在乡下长大不知京中险恶,被送来冲喜还以为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殊不知,进了离王府,才是真正的厄运开始。
“怕了吧?也罢!虽说京中盛传是你克我,但我不信那些。总归咱们还是有缘,我也不能害了你。你若是后悔了,我这就叫人去跟父皇母后说清楚,咱们这桩婚就算解除。我……”
“你把嘴给我闭上!”月般般激动了,“不要成为我奔赴美好生活路上的绊脚石。好不容易遇上这等好事,我还没等享受呢你就要退婚?美的你!”
姜重华不懂,“你说这是好事?”
“废话!不是好事难道是坏事?不用嫁人,不用生孩子,没有人在我身边磨磨叽叽招人烦,我也不用整天面对公婆立规矩。到时候整个离王府都是我的,我想躺着就躺着,想坐着就坐着,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干什么干什么。对了,朝廷会按月给我拨银子吧?嗯,一定会的,怎么说我也是离王妃,我要是过得太寒酸,皇家脸上也没有光。”
她控制不住地开始畅想未来的好日子,想着想着,目光就又落回到姜重华身上。
当时就在想:要不然别给他治病了,直接把他侍候走得了。
太医院说得没错,这人最多拖不过五日。
她只要熬过这五天就自由了!
那可真是太哇塞了!
月般般差点儿没乐得蹦起来。
但终究还是没蹦,因为姜重华这张没有生机的脸依然是那么好看。
虽然重病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清淡,可越清淡,就越显得人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似的。
特别是他此时此刻看向她的那个模样,是又招人心疼又招人可怜,整的她这小心脏一颤一颤的。
罢了罢了,其实美好生活里有他也行,半死不活的吊着命呗!说不定皇家看在这个儿子的份儿上,每月给拨的银子能更多,她的日子能更好过。
名正言顺的离王妃,总比一个未亡人当得踏实。
月般般开始仔细打量这位七皇子,只觉得这人除了清淡,还带着一股子飘飘乎乎的感觉。
好像她稍微一错开视线,这人就会不见了,抓也抓不住。
不过她能抓住,一把就抓住了。
月般般坐在榻沿,握上姜重华的手腕。
姜重华往后缩了一下,没缩动。
这姑娘手劲儿可真大,跟个铁钳子似的。
过了一会儿就听到月般般念念叨叨地说:“心衰,药物所致,有人给你下过毒。”
说完又去捏他的胳膊,再掀了被子去捏他的腿,捏的还是大腿根。
姜重华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这姑娘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