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妃对自己的儿子有着绝对的自信。

月般般觉得她说得也对。

装是肯定装不下去了，只能老老实实地认了：“不太想让太多人知道我有高明的医术，所以才披了个马甲。母妃能不能替我保守秘密？”

锦妃点点头，“会的。我们般般不管做什么事情，母妃都会无条件支持你。”

“所以，将来母妃也会跟我们一起离开皇宫的吧？”她开始给锦妃洗脑，“这皇宫，四方天地，几十年如一日的生活，每一天都是重复的，每一天见到的人都是一样的。怕是母妃在这里住着，连地上有几块砖都数得清楚了。母妃愿意后半生也这样过日子吗？反正我跟重华已经说好了，我们不愿意在权势的旋涡里打转转，等我们攒够了钱就要离开京城，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去生活。母妃到时候跟我们一起走吧！”

锦妃被她说动了，这破皇宫她早就待不下去了。即便当年做宠妃的时候她也烦死了这座皇宫，等到她儿子病了，她就更加生无可恋。

这些年之所以还活着，就是怕自己死了儿子更被人作践。只要她还活着，皇上看在当初的情分上，多多少少也能顾念些离王府，不至于让他们的日子过得太苦。

可是后来，就连皇上也变得跟从前不一样了……

锦妃说到这里的时候，眉心轻轻地拧了起来。

她不确定自己的感觉是不是准确，但总感觉现在的皇上不是以前的皇上。

虽然哪里都一样，可又哪里都不一样。

这件事她没有跟月般般细说，但月般般何等聪明，哪能看不明白这里头的事。

锦妃是宠妃，要说对皇上的了解，没有比宠妃更了解的了。

何况锦妃这人心思细腻，任何一点小特征都会被她发觉出来。老皇帝换了芯子之后变化那么大，要是锦妃还没有察觉，就不对劲了。

她跟锦妃说：“其实皇上皇后也有将来要出宫的打算。他们想在合适的时候把皇位传下去，然后就离开皇宫，去外面走走看看。母妃是想跟他们走，还是想跟我和重华走？”

锦妃一愣，“你说什么？皇上皇后要出宫？”她一边说一边摇头，“怎么可能。他们出宫干什么呢？这天下未平定的事情还有那么多，皇上说放下就放下了？”

月般般说：“不然呢？其实天下事年年有，就算他干到死也是干不完的。倒不如早点把担子交给年轻人，年轻人有活力，也有精力和体力，在一些事情上也有更新鲜的见解。所以我认为，早点把江山交给下一代，也不失为一种好法子。”

锦妃还是摇头，“这就是我说的，皇上跟以前不一样了。从前的他，因为处处受叶家制约，虽然做了皇帝，但实际上真正说得算的是叶家人。他对此十分在意，一心想要摆脱叶家的掌控，没日没夜的操持朝政，培养党羽。那时候的他，韬光养晦，相信总有一天东扶江山能重新交回到姜氏一族的手里。

可是后来他就显得没有那么积极了。

当然，后来我也不知道太多事情了，因为华儿病了，我也病了。

也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起，人人说他不思进取，连皇后都说他只知道吃和睡，朝政也不爱管，还天天骂那些朝臣没事找事，每天都上那么多折子。

我私心里以为，他只是表现得懒散罢了，实际上总会在没人的时候偷偷做该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