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我跟丁姿的沟通并不算太成功,主要原因是她不能懂我的理解,我们之间存在阶级上的差别。
她永远不明白我是怎么从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乡巴佬, 一步步蜕变成长到今天博越公司的一流销工的。
因为她没有这种经历,也想象不出那样的经历来,我能有今天,归结于一个字“穷”,极度的窘迫,极度的困难,极度的压抑,尊严被人践踏到了脚板底下去了,最后才造成了性格上的突变和整个人的蜕变。
我不变就要死,我不变就要被这座城市淘汰,绝境之下,走投无路的境况下,人的潜力激发是相当惊人的。
但是这些我跟丁姿说她就算理解也只能是纸面上的理解。
我说得直白一点,博越公司的几个销工和经理,其实就是几个穷吊丝爆发式的赚了一点钱,这点钱还不算太多。
他们在博越,在固有机制体制下,被每天追在屁股后面压榨干业绩没有问题。
但是尚高这样把他们一追捧,估计很多骨头都轻了,还指望他们能够再像博越这样拼命杀单?
人们常常说捧杀,尚高的挖人在某种意义上就是捧杀,像那个司玲,一张嘴像抹了蜜似的,总能把人捧起来,这对尚高来说真的不是好事。
当然,究竟我判断得对不对还需要时间来考验,纵横资本不是省油的灯,陈从海就更不用讲了,人家有互联网营销教父的名头,手段肯定不差,尚高的未来我拭目以待。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我无可避免的要和他们成为对手。
吃饭的时候我问丁姿,为她为什么亲自挖我,丁姿笑着说是因为她觉得博越深圳公司还剩一个销工不完美。
我又问他,博越深圳还剩一个经理啊。
丁姿说那个经理他不熟悉,犯不着她亲自去出面。
对她的这个解释我肯定不信,丁姿作为投资人,高高在上,她不可能会轻易的干涉下面公司的管理。
所以她挖我的举动更显得怪异,这让我不能不联想到马从静,我觉得丁姿和马从静的关系应该很不一般……
我和丁姿没有太多话说,所以饭吃得比较沉默,我觉得她似乎也不想说话,而我也难得有个时间好好安静一下,就这样我们彼此吃饭,喝咖啡,有点像是拼桌子坐的两个人。
如果把这里换成是星巴克,别人一定会认为我们彼此并不认识。
“陈彬,你没有什么问题问我吗?”丁姿道。
我愕然:“丁小姐,您指的是……”
丁姿道:“比如,为什么那个月最后一天的七点多,我会突然给你打电话要买域名……”
“哦!”我笑了笑,道:“您买域名不是为了压宝投资吗?您自己说宁愿错,但不能不压!”
丁姿气乐了,道:“行,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脸皮厚的人,你不愧是销工!”
我说:“难道我说得不对,这里面还有很多内情?”
“当……”她说了一个字便住口了,抬眼看着我:
“看不出来,你竟然还挺有手段!”
我说丁小姐您想多了,我天生就愚钝,愚钝的人就只专注于傻干,不让自己去琢磨一些搞不清楚,搞不明白的事情。
我说就拿丁姿买域名的事情说,这事儿站在我的立场上肯定感谢她,但是站在她的立场上,她肯定也是有用心和目的的,我总不能把这两万块钱当成是丁姿对我的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