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广州迅速的把局面稳定住了,董武国是情绪激动的情况下从周小双别墅的楼顶跳了下来,一条腿摔成了粉碎性骨折,残疾应该是免不了,生命危险还是没有。
对我来说主要的工作其实是安抚工作,安抚董姐和董家的人,我觉得很恶心的一点在于,董家人总觉得出这种事儿周小双的责任不小。
我想周小双现在人家是市一级的领导,摊上这么一个小舅子,如果换成其他人,我估计直接就不管不顾了,哪里会有这么多屁事儿?
所以周小双能够做到这一步,能够依旧和董姐保持很好的夫妻感情,我觉得他的人品和良心绝对杠杠的。
董武国明显是自己把路都窄了,他在股市上像赌博一样亏光了一切,这也怪周小双?
当然,他们的这种情绪也没有完全暴露,只是我的一种感觉,而我肯定要把这种感觉扼杀,重点还是安抚董武国。
董武国现在很痛苦,精神痛苦,身体也痛苦,年纪轻轻摔断一条腿,每天腿上都吊着一个铁疙瘩固定着,连翻身的能力都没有,比蹲监狱还痛苦。
他不是那种意志力很强的人,所以情绪很低落,哭爹喊娘的,我来之前其他人进病房都难,我来了之后,因为我和他的关系毕竟还是不一样,聊了几次天之后,他的情绪转好了一些。
我跟董姐讲,说董姐,现在武国的这种情况也算是一次挫折,他的命格就是要历经挫折艰险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经过这一坎儿了,后面的路可能就顺了。
我这么一讲,董姐包括董武国的母亲我觉得她们都似乎轻松了很多,我当时就想,宿命这种东西还真的有价值。
其最大的价值就是能够让人的思想找到寄托和安慰,本来董姐她们是怎么也放不下的,但是我一讲董武国这是命中有的一劫,而且又讲说这一劫过去,后面的路会顺,她们就接受了。
普通凡夫俗子,谁能跟命运对抗?这就是我们国人心中的敬畏,这种敬畏在关键时候能够让他们自我安慰。
董武国的手术比较成功,请的是中山大学的着名外科教授,我和教授聊了半个小时,他跟我讲:
“这年头年轻人思想脆弱,炒股亏钱了寻短见跳楼的我见过不少,但是像这样需要我动手术的不多!
我觉得这个病人是不想死的,以为从不高的地方跳下来摔断腿是小事儿,这是小事吗?
严格的说今天手术成功了他才算度过危机,而且他这种情况,肯定是残疾,腿要瘸,可惜了!”
老教授的惋惜之情溢于言表,我却很无奈,我想董武国的问题不是一条腿的问题,在董武国精神世界里面,他最看重的还是交易。
如果冥冥中真有老天爷,上天能赐予他交易的智慧,别说一条腿,他一双腿不要他绝对都会拿来交换。
然而上天捉弄人的地方就在这里,董武国偏偏就不具备交易的天赋和悟性,所以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摆脱不了失败的命运,这就是他这辈子的宿命和悲哀。
我连续几个晚上都在医院里住,一方面是陪董武国,另一方面我也趁着这里安静想一些事情。
医院的环境对我不陌生,我陪父亲曾经住了整整一年,但是那个时候心态完全不同,现在我陪董武国,我觉得董武国的问题远远不是一条腿的问题,也不知道这一条腿瘸了,他能不能有稍许的觉悟。
在广州搞了差不多一个星期,情况基本稳定了,周小双跟我打电话安排我回深圳。
“你一直待在广州也于事无补,医院我已经打招呼了,他们会安排最好的护理,还有你董姐隔三差五的照一下就行了,你的工作和事业不能耽误!”周小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