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回上海了，样子看上去有点狼狈，我去接机，并且请他吃米其林。

吃饭的时候我问他：

“什么情况？冯为家牛皮吹得震天响，怎么到要签合同的时候就拉胯了？”

杜衡嘿嘿冷笑，道：

“X省卫视的情况很复杂，冯为家和边学文两人斗得还是很凶！《军师》这部剧让边学文丢了风头，但是人家手中有牌打！

卫视那么大的盘子，除了电视剧之外，还有综艺也占很大一块儿！边学文劣势之中腾挪抛出了综艺这一块肥肉，冯为家这种机会哪里能不逮住？

殊不知他逮住了综艺的肉，剧这一边就得丢，这一来我们的《拼搏》就不好谈了！”

“陈杰走了之后，采购这一块换的人叫蒋鹏，这个人是边学文推上来的，我接触了一下，一毛不拔……”

说到这里，杜衡的情绪遽然变得激动，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算了，算了！意料之中的事情，我们没有X省卫视，现在日子也能过得滋润！

与其吊死在一棵树上，我们还不如多拓展一点路子。”

然后我和杜衡讲，说郑乾的综艺准备上了，我们承接他的业务，要准备团队。

目前我这边能用的导演只有楼小宁，但是楼小宁肯定不能参与这个项目，所以公司要安排其他的人。

杜衡道：

“你觉得张志超怎么样？这个兄弟人现在在横店，很有一些积累！而且他还有点情怀，一直想进步！

他和你早就熟，我最近给他的几个项目都搞得不错……”

“张志超有自己的公司，这怎么弄嘛！我们还是要着力培养人才，你和艾姐商量一下，我们推个新人出来！

对了，上次艾姐不是推了一个唐国吗？”

杜衡给我推张志超，张志超的能力肯定没有问题，而且在这个行业泡了这么多年，经验也很丰富。

但是我还是不太想重用张志超，因为他以前有前科，我们有那么一段不是很愉快！

再说了，我要推后备的导演，张志超工作能胜任，但是潜力有限，这么好的机会给他还是有点浪费了。

艾小凤给我推的这个唐国，是上海东漂的导演，拍了几年广告，文青范儿很足。

混影视这个圈子，能混出来的是爷，混不出来的就只能穷困潦倒，唐国应该也就是勉强能生存的样子。

艾小凤家境优渥，老公是上海最顶级的医生，她自己又一辈子在体制内干，所以她身上很有情怀。

她的这种“情怀”如果放在生意上那肯定扯淡，因为做生意都只讲赤裸裸的利益。

但是搞文艺创作，艾小凤这种“情怀”还是有点意思，当然，大部分她筛选的人还是不靠谱。

文艺圈子鱼龙混杂，真正牛逼的艺术家大都比较通透，比较豁达！因为一个人要成功，和自己和解真的非常重要。

一个人活得不通透，老是陷入自我的矛盾里面，老是处在迷茫无助的困境之中，思想聚焦不到具体的人和事上面去，这种人很难成事。

艾小凤就喜欢找“穷”、“老”、“可怜”、“独立特行”这些标签的人，而恰恰有这些标签的文艺界的人士，大多数都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