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你可不要小看,这两件东西,这顶狗皮帽子!和这民国的腰带,那可是当年“座山雕”的遗物。”
“破烂张”蹲在他的摊位前,扯起了闲篇:“座山雕用过的?”
“那还有假!”
摊主又指了指,一顶掉毛的貂皮帽子道:“看到没有?
这就是当年“座山雕”戴过的,稀罕物,要是喜欢,老哥我算你便宜点。”
过于热情的推销方式,根本不去理睬你喜不喜欢,唾沫横飞,一气讲完!
破烂张一脸问号,只是闲扯白的心态,故意逗逗他罢了:“老哥您先忙着,我再转转……”
因无言以对,他想借机走开,古玩行就是这样,瞎侃瞎聊,东一句西一句的,就是没有一句真话。
摊主见他要走,耳语道:“小哥,是不是想要一些猛货,一看就刺激的那种?”
“是啊!我要猛货,一看就心动的那种!”
他以为摊主说的猛货,是高端的古董珠宝,所以附和了一声。
摊主四处环顾,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了一摞光碟,就是那种少儿不宜的碟片:“小哥,你看看,全是猛货,一看就刺激,美,日,韩……”
逗得“破烂张”哭笑不得,竟然一时语塞。
“小哥你还别笑,都是老爷们,有啥不好意思的,你喜欢,买二赠一!”摊主拍了拍胸脯。
“心意我领啦,我喜欢老货,老古董!”说完摆了摆手,缓步朝东走去。
摊主在背后啐了一口:“装什么犊子,还古董,一身的地摊货,还他妈装大款,山炮一个!”
说完一口浓痰,不偏不倚的吐到了摊布上:“真他妈晦气,大清早就遇到一个二逼。”
互相看不起的古玩行业,都自视甚高,以为自己是行家里手,人前抬举,背后捅刀。
破烂张哪里有空跟他瞎掰扯,一路走一路瞧,什么针头线脑,破筐烂袄,没有一件能入眼的东西。
闲逛了半晌,发现一位老者的摊前,还真有一些老货,但大多都是残次品,缺耳的青花胆瓶,单只的帽筒,粉彩的小碗,种类不少。
帽筒是古代官员放置官帽所用,也分官窑,民窑两种。
都是成对的形式,奈何这是一个单只,价值不大,突然发现了一只洒蓝釉的大瓶。
“老板!棒槌瓶拿给我看一眼。”
摊主挑了挑眉头,狐疑的上下打量:
“你自己拿吧!”
见他穿着简朴,语气有些不善,自顾的翻看着小报杂志,那些名模名媛,雪白的大长腿,看得他眼珠子冒着蓝光。
轻轻拿起了洒蓝釉的棒槌瓶,看了一眼釉面,发现美中不足,瓶腹有一条冲线。
洒蓝釉,又称“雪花蓝釉”,明宣德时期景德镇所创。
清康熙年间烧制成熟,他是在烧成的白釉器上,以竹管蘸蓝釉汁水,吹于器表,进而形成了厚薄不均,深浅不同的斑点,所余的白釉地方,仿佛是飘落的雪花,隐露于蓝釉之中。
就像漫天飞舞的雪花,令人爱不释手,显得雅气高贵。
这是不少骚人墨客,博古架上必备的单品,因其工艺复杂,流传于世的洒蓝釉官窑器物少之又少,更何况是件大瓶,可谓凤毛麟角……
破烂张内心有些躁动,单凭借釉面,就以笃定,这是官窑之物。
因釉色纯正,胎体密度较高,修足利落干脆,这些都足以证明,其并非民窑之物。
进而翻看了一眼足底,大清康熙年制,六字楷书款赫然在目。
不禁一喜,偷瞄了一眼老者,见他依旧盯着小报,感觉有漏可捡,便沉声问道:“老板大瓶什么价格?”
“一百八十万!”
摊主连头都没抬!
“多少…?”
破烂张有些诧异。
“年纪轻轻的,耳背吗?一百八十万!”
“您看!这还有一条冲线。”
破烂张指着大瓶,贬低反击。
摊主面漏不悦:“没冲线,还得番一番,这是棒槌瓶!但我不是棒槌!
这是官窑,康熙年间的官窑,明白吗?”
破烂张见他语气不善,故意嘲讽,便点拨了几句:“我说爷们,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褒贬那是买主,您老也没必要生气,和气生财吗…
想卖,就开一个诚心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