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中年人,嘴角扬笑,并深施一礼,身边的助手,顺势奉上了一个锦盒。
“来的匆忙,没有什么准备,一点表达,不成敬意。”
他并未察觉到自己的改变,此时的他,气色红润,整个人的状态好了许多,一点没有大病初愈的样子,王满江望向来者,眼神疑惑,片刻后才淡淡一笑:
“原来是冈本先生大驾光临…
快请坐,老夫近日大病初愈,不免眼拙!”
来人端坐在太师椅上:“是晚辈久未拜访,失礼的人是我!
我看您气色矍铄,也不像生病的样子?”
王满江闻言一怔,也感觉神清气爽,手脚有力,忙介绍道:“这位是冈本先生,着名的收藏家!”
“这位是我的挚友,古玩界的新秀张胜德,别看他年纪轻轻,眼力却了得,藏品肾丰,人送雅号“破烂张”。
冈本健次郎一番打量,眼神中闪过一抹不被察觉的鄙夷,起身笑道:
“幸会幸会!王老认可的人,那一定不凡。”
“您好!冈本健次郎!”
“你好,破烂张!”
两人简短寒暄,相互介绍。
从小心存爱国情怀的他,碍于王老的情面,佯装客气,这才握手熟络。
“破烂张!
这个雅号很有趣。”冈本递给他一根烟。
破烂张讪讪的摆了摆手:“我习惯本国的烟草,外国烟抽不惯!”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根大中华,要铭记,敌人永远都是敌人,这跟胸怀不挨边。
人家是骨子里的轻蔑,面露和善,只是委屈求全而已,冈本身旁的助手,见他不给面子,眼中闪过一抹寒芒……
王满江见气氛有些尴尬,急忙打着圆场:“相逢便是缘分,日久便能识人。”
吩咐了伙计一声,把自己珍藏的大红袍沏上,又把几人请到了内厅。
四人相互落座,冈本端起了茶杯,轻抿了一口,赞道:“好茶,不愧是母树大红袍!”
人和人相处,首先气场得合,破烂张就是看“冈本”不顺眼,说不出的厌恶。
“冈本先生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谢谢王老挂牵,近来公事繁忙,业务扩展到了内地,因此特来拜见。”
说罢放下了茶杯,转进入了主题:“王老的宝物颇丰,可否让鄙人看看眼界?”
王满江展颜一笑:“还别说,刚收了一件瓷器!”
小伙计闻声,轻关店门,这就是要谈大生意的节奏,王老起身走到里屋,取出了一个锦盒,轻轻放在了茶台之上。
“王老的物件,想必定是不同凡响!”
冈本恭维了几句,眼神始终盯着锦盒不放,内心荡起了涟漪。
展现在几人面前的是,一件珐琅彩婴戏图瓷瓶,瓶身尺寸不大,小口丰肩,圆腹,正中绘一棵苍松,枝干上落着一只黄雀,下面立一童子,手握弓箭……
整体采用珐琅工艺,绘画精细至极,人物线条饱满,松枝翠艳,树干苍老,黄雀灵动。
真可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庄子.山木》:“庄周游于雕陵之樊,睹一异鹊自南方来者,翼广七尺,目大运寸,感周之颡,而集于贾林。”
周庄曰:“此何鸟哉,翼殷不逝,目大不睹?”褰裳躩步,执弹而留之。睹一蝉,方得美荫而忘其身,螳螂执翳而搏之,见得而忘其形,异鹊从而利之,见利而忘其真。
周庄怵然曰:“噫!物故想累,二类相召也”!捐弹而反走,虞人逐而谇之。
冈本目露喜色,愣了许久,双手轻轻捧起了瓷瓶。
瓷瓶胎体细密洁白,圈足修正规矩,底款为四字蓝料楷书款,乾隆年制。
看罢良久,不禁叹道:“神品也,神品也,真乃神品也……”
破烂张看了一眼珐琅彩瓷瓶,暗暗思忖,面露疑惑?
不由转头看了一眼王满江,王老嘴角微微一杨,顿感其中必有缘故,瞬间开启了法眼透视。
在法眼的透视下,明白了其中的玄奥,瓷瓶在透视下,呈现出了三维立体剪影!
传来的信息,这是一件乾隆年间的老瓷胎,民国年间后加的彩,严格意义上说,不算是一件本朝的珍品,这才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也懂了王老浅笑的真正含义,不由暗自庆幸,也敬佩老人的护宝情怀。
冈本捧着瓷瓶,爱不释手:“王老,什么价格,鄙人甚是喜欢!”
“三千万!”
王满江云淡风轻,神色自若,气定神闲的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