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万这个价格,对于玉蝉本身的价值来说,一点也不贵,如果卖给懂行的买家,四十万都是捡漏的价格。
但对仅有四百现金的“月生”来说,无疑是个天文数字,真是一分钱,就能让人低头,哪怕你是秦琼,也会被逼迫去卖马。
但现在的他,卖无可卖,卖身还违反法律……
“老哥,想必您了解我,知道我的为人!”
“这还用说,破烂张的名号,如雷贯耳,声名远播……”
“那好!”月生接过一根烟,抽了两口:“您要是相信我,我就拿走三个时辰,回来就把钱给您,价格我一分不讲。”
摊主嘴角上扬,淡淡一笑:“咱们都是行里人,如果要是放在以前,只要您开口,我绝无二话……
但是
现在您都自身难保,不是我不信任您,这东西不是我的,所以请您理解!”
这句话,就好比冬天里的一盆凉水,把激情四射的“月生”,怼的哑口无言!
没有不透风的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现在的处境,有可能人尽皆知……
“那这样,您等等我,我去筹钱,行不?”
摊主点了点头,并为言语,自顾的抽着烟,眼中充满了五味杂陈。
望着跑远的他,摊主叹息道:“人啊,没法看,一会河东,一会河西
唉
活着真不容易……”
“月生”三步并作两步,径直跑向了王满江的铺面,他想去求助小伙计。
事与愿违,店铺大门紧闭,玻璃窗上还贴了一张白纸,暂时停业。
大失所望的他,垂头丧气,眼见着能东山再起的机会,就摆在了眼前,但却无能为力……
这是一种濒临绝望的窒息感,只有没钱的人,才能深刻的体会。
他又跑向了大有堂…!
小伙计眼睛尖,他在二楼阳台打扫卫生,一见“破烂张”向这边跑来,他急忙下楼:“掌柜的,您还是上楼躲躲吧,那小子怕是有求于人…
您放心,
这里我来应对!”
“陈有志”闻言,吓了一个趔趄:“以后每月再给你涨五百。”
当他刚刚上楼,“月生”就破门而入道:“我找陈哥有事,你告诉他一声…”
作威作福的小伙计,冷笑道:“真不巧,掌柜出门淘货了……”
既然来求人,月生只能隐忍:“我不想跟你扯闲篇,你告诉他,我是有正事,带他一起挣钱,四七开!”
“挣钱?”伙计狐疑道:“既然是挣钱,那你总得说说缘由吧,这样我才好转达!
我们陈老板现在是日理万机,刚刚当选了古玩协会的第一任会长,所以小事我不便打扰。”
此时躲在楼上的陈有志,窃窃自语道:“这小子看来是可造之材。”
月生也知道他是在故意刁难,但也没办法,人在屋檐下,进而深吸了一口气:“好吧!我在古玩地摊发现了一件八刀蝉,现在缺十四万,应该能挣四十万至六十万……
这样吧,五五分也可以。”
小伙计依旧云淡风轻:“四十万,哼,你未免太小瞧我们掌柜啦,现在他的出场鉴定费都三十万一场…
行啦,一会我们还要接待客人,我会转达的。”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月生”此时深有体会,他默然不语,只能离开…
当经过“胜德堂”时,他真的没有忍住眼泪,连多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啊…
…啊”
“月生”原地嘶吼了几声,仿佛一种悲鸣,在释放着内心的淡淡压抑……